第十六章 找上門-《向天借道萬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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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宜還想多說些,可見自己已經沒了半幅身軀,也只能是在心中長嘆一聲,道,“我給你的信,可曾看?”
單雙連忙點了點頭,小雞啄米的模樣,多是讓陳靜宜開心一些。
“信里交代的事可要一一做到,還有你那師叔的事,也別給他忘了?!?
單雙自是點頭,罷了,先生望了一眼西北,道,“要是老爺子問起,就說靜宜無能,幫不到他老人家呢?!?
單雙抬頭,篤定道,“若是師爺在,肯定也會為老師驕傲?!?
陳靜宜大笑,道,“如此極好,如此最好?!?
“還有一件事,老師答應了別人,如今,只能是交給你了?!?
陳靜宜伸手,一道遨游的金色小龍便在手指間游動。
“這是那位龍前輩生前孕育的一條小龍,可惜時日不待,大戰起,只能留下這么一道龍魄,這次轉交到我手上,我也承諾她將其送去化龍池。只是如今,只能是靠你了,能不能做到?”
單雙接過小龍,對老師鄭重稽首一拜,“老師放心,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會做到?!?
老師會心一笑,“在我眼里,還是你活著更重要。”
淚到眼前,單雙磕頭一拜,再抬頭,先生正笑著,碎碎夢影,再見無形。
一如水中泡沫,一如春風撫過。
世間,再無笑如暖陽陳靜宜,儒似春風陳先生。
風雪漸大,天地白。遮掩了山山水水,卻攔不住人心蕩漾。
算的上熱鬧的地龍溝,在頃刻間便轟然而去。一時,剛剛墊上的雪白,便是一路路數不清的畫中一筆。
只是匆匆忙忙之中,那個白衣先生總是在心里,那流血的王座也曾有人記住。
如此,先生就算是成了。
世間,哪里有什么無敵,誰人敢言不???
一處山頭一臺秋,一碗碧溪一玉樹。
烽煙盡處!
一個黑漢子站在累累白骨之上,抬眼所望,不是雪地,勝似雪地。
只是雪地靜的寧人,骨地妖風四起。
黑漢子身邊,還有一個玉溪煙臺的半個主人,說是半個,那是因為還算年幼,做不得真正的當家家主。
許玉樹,能在玉溪山有此女陪同,就算是莫大榮耀。
玉樹玉樹,玉樹臨風,想來這徐家家主是用了心,也算是沒得辦法的辦法。
聽聞,徐家家主也是個癡心人,家妻故亡便不在娶妻,自然也就沒了生子二字,倒也配得上癡心一稱。
玉樹二字,稍有心,便可看徐家家主的心思。
只是如今這半個主人在自家地盤,臉色有些慘白如紙,神色之中,多有畏懼。
好在楊文運擋在前方,隔絕了那狂魔亂舞的魑魅魍魎,瞧得見的孤墳野鬼,數不清的怨魔晦氣。
楊文運瞧著在這骨地上如魚得水的黑娃,神色有些激動,只是有這女娃子在旁,也只能是板著個臉,“真想跟著,就站在前面。若是這都需要我這老胳膊老腿撐著,你就沒必要跟他去天外天一走。”
許玉樹神色一陣變幻,終于是踏出了一步,不說是站在楊文運身前,就是一側,那也是極好的。
只是這些妖魔最是喜歡仙氣,沒了楊文運,頓時,數道黑煙直奔而來。
只有到了近處,才能瞧見煙霧里的那一張張鬼臉,或慘白,或是鮮血淋漓,或狂笑,或冰冷如霜。
許玉樹呼吸一滯,抬手一遮,卻又風平浪靜。
放下,原是黑漢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那烽煙盡處走了出來,擋在許玉樹身前,便是萬鬼臣服。
黑娃盯著許玉樹,不知為何,每次凝視這雙眼,許玉樹總覺著自己心里發慌。
這黑漢子明明是一個從地龍溝里面出來的泥腿子,可是下一瞬間,他似乎又是一個高高在上揣透人心的帝國君王。
尤其是沒了單雙,那霸氣就更顯的冷酷無情。
或許,也只有在單雙面前,這黑漢子才有那么一些不著調。
黑娃取出一枚銅錢,甩手就扔進了煙臺深處,沒去瞧許玉樹的反應,只是道,“明日我能見著銅錢,就收你做個婢女?!?
說完,就朝著這鬼地方的出口而去。楊文運還想開口,卻被黑娃一眼瞪了回去,“死老頭,你騙我的帳還沒跟你算?!?
楊文運嘆了一口氣,哀怨道,“世間能有這等煞氣,已經是很不錯了?!?
只是黑娃裝著沒聽見,楊文運的哀怨,也終究只能是哀怨。
至于那個小女娃,楊文運多少有些心疼。那烽煙深處,可不是人人都能去。
瞧著兩人的背影,許玉樹一再咬緊牙關,腦海中的身影一閃,終于是轉過了身,在野鬼的嘶鳴之中,直赴那銅錢的方位。
玉溪山,除掉后山的禁地,其實是個美不勝收之地。
一山還有一山高,橫看成嶺側成峰,多少遠游詩人在此地留下筆名,提詩一首。
其中流傳百世者,不在少數。
在玉溪山的深處,禁地的出口,有一棵記不清年頭的玉樹,玉樹不高,卻很茂,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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