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果然是躲不過去-《向天借道萬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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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這些麻煩,單雙的步子就快了不少。
賬房先生也住在東頭,不過先生總是有些錢銀,相對靠近集市,夜晚也多有人來,不像是單雙住的無名巷子,風一吹,總是讓人后背一陣冷汗。
進門前,單雙遇見些“同窗”,相比得大戶人家私塾的禮貌謙讓,夜塾可就沒那般風氣。
賬房先生可從不管這些,這些個學生也沒誰當真去求教。就是單雙,也只能是偶爾路過鎮(zhèn)長家,瞧著那些個白衣飄飄的真正學子,有些個大概的“猜測”。
單雙想問,可總覺著先生不甚喜歡禮法。從認識先生起,也不見先生遵什么禮法。
唯獨先生教堂里的書房里,掛著一位老先生的畫像,單雙自然是不認識,也只能是猜測可能是那個有名的讀書。
每次開課,先生總是先去一趟書房。也不參拜,只是遙遙的望上一眼,方才開堂講課。
沒雨,先生便在院里教書。不比單雙那黃泥院子,青石板上放個書桌,點上數盞油燈燈籠,伴隨著陣陣夜風,最是靜心。
別看賬房先生平日里隨和溫良,可一旦他拿上那戒尺,端上了那本詩經,先生便是這屋里最可怕的人。
稍有不慎,便是一條青痕。他可以放任不學,卻不會放任玩鬧。
這便是先生,一個在夜塾里只教詩詞的賬房先生。
或許是最近先生心情好,除了必要的詩經古攥,總是要加上一些散文,又或是詩,或是詞,或是學那說書先生,說上一個故事。
賬房先生的故事不比說書先生的故事精彩,卻很動人,而且不像說書先生那般討厭,故意留下些個模糊不定的結局。
先生對這結尾添課,多是不管。學生們自是懵懂學知,歸家心切,故而模糊。
只等先生放下手中的戒尺,便是蜂擁而出,片刻便不見了身影。課后的先生,又是那個隨和的先生,只是帶他進了里屋,便又是一番光景。
說書先生的笑總是那般可愛,熟悉了那些古字,先生最喜歡給單雙講些個故事。
今晚,先生挑了一個山精的故事。
山精,也稱山林精怪。故事的主角便是一位果子精,品行所屬,先生說是不記得。
只說是這果子精惹人疼愛,最是善良。使得自己的瓊漿玉液救的一落魄書生,兩人心心相惜,書生邀得仙女世間一游,便是風情絕代,聽得是暖心暖肺。
先生的故事,動人最是細節(jié),一顰一笑,一拉一扯,涓滴之間,皆是果子精的真情流露,皆是讀書人的萬般疼愛。
只是如同以往,沒個像樣的結局,吊人胃口四字就明擺在先生的臉上,卻又完全不給你機會。
“今天起,我便開始教你禮法。日后,你每日提前一個時辰到夜塾,延遲一個時辰走,可有不妥?”
講完故事,一向儒似春風的先生第一次正襟危坐,跪坐著的脊梁悄然間立了起來,唯獨臉上的笑意不曾退去。
“沒有。”
單雙老老實實的點頭,不知不覺間也跟著板著個臉,肅靜的模樣看得一旁的賬房先生忍不住大笑,“讓你學個禮法,又不是赴死,先生討厭,你也這般嚴肅干甚。”
“陸子恭!”
先生罕見一聲輕斥,只是配上臉上那有些收不住的笑,也沒得了幾分威力。賬房先生哪里會怕這些糊弄,反倒是揮了揮手,笑道,“罷了,罷了,我便不在這里打擾。若是老頭子在,又免不了說我誤人子弟。”
說著,賬房先生陸子恭自顧自的轉身而去,唯獨在出門前回頭看了單雙一眼,也并未交代什么。
“先生,子恭先生要去遠游了嗎?”
望著賬房先生的背影,良久,單雙才突然開口問道。
“想知道,你便自己去問他。”先生可算是有了一些怪罪的意味,單雙連忙收神,不再敢東張西望。
“這便是!”
先生這才輕哼一聲,可是挽回了自己的顏面。至于他心里怎么想,誰也看不見,只是那略微緊皺的眉頭,怕是真有些煩憂。
由此,單雙更是不敢有半分左顧右盼。
“禮法,便是禮儀法度,大分天下,小類有別。文武皆守禮法,卻各有規(guī)矩。我教你的,便是這文禮。禮法面前,最忌不懂裝懂,你若是日后出丑,可莫要提及我陳靜宜的出處,這點,便是習禮第一步,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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