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與幾位將軍商議到了第五日,戰(zhàn)前的緊張氣氛彌漫到了每一個人身上,塞上吹來的黃沙忽然增加了許多,看上去天色昏黃了幾層,明明還是在午時時刻,塞上似乎有一次巨大的遷徙,從荒漠和草原飛來一只只盤旋待歸的鳥兒。 連著五日討論策略,將戰(zhàn)前的緊張氣氛寫在眾將血紅的眼睛里,整個戰(zhàn)略早已經(jīng)定下來,他們所討論的更多是細節(jié),還有各個要塞、關(guān)隘和城池之間如何協(xié)作,這是一個巨大的工作量,亦是細節(jié)部分,在沈風看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細節(jié)中藏著魔鬼,在現(xiàn)代軍事作戰(zhàn)演練中,也是極其重視細節(jié)和一些輔助武器。 沈風在輔助軍器上,已經(jīng)做到了極致,像口罩、運輸帶和醫(yī)療車等等,都是一些輔助工具,但卻在戰(zhàn)爭中揮巨大的作用。 “諸位將軍沙場經(jīng)驗豐富,這次來犯敵人不同于以往的塞外民族,他們學習了我們漢人的文化,學習了我們的兵法策略,甚至勘察了我們這片土地,她如荒陬中的鬼怪詭譎多變,故而,各位將軍亦要隨機應變。” 唐開泰面露沉重道:“據(jù)聞,此次統(tǒng)帥柔然大軍的人是一位女子?” 沈風點點頭。 聞言,眾將稱奇。 唐開泰道:“元帥可知此女在柔然部族中是何人,為何可統(tǒng)領(lǐng)柔然百萬之軍,據(jù)我所知,柔然汗王正值壯年,尚可帶兵征戰(zhàn),我與柔然汗王才于前年有過交戰(zhàn),且柔然汗王大皇子阿爾鐵勒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統(tǒng)帥之才,除了大皇子外,其他皇子亦常年帶兵打仗,柔然王庭內(nèi)不乏統(tǒng)帥之才,為何卻甘心聽命于一位女子,這位女子究竟是何人?” 沈風嘆了一聲道:“我派人查探過此事,但皆無從得知,連很多柔然族民亦不知此女的存在,但既然連汗王都以她為尊,將百萬之軍交與她,可見此女有非凡之能。” 魏無燕驚嘆道:“是何女子可令柔然汗王甘俯,奇哉!我亦曾目睹過柔然汗王一眼,說他是一代英主亦不為過,阿爾鐵勒亦是聲名在外,如此人物,竟然——” 沈風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要是跟他們說,這個柔然女子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恐怕會令他們目瞪口呆。 車師斧道:“元帥,末將還有一事,關(guān)于柔然古卷——” 聞言,顧碧落與他齊齊眼神一亮,他立即會神,急急道:“你不說差點忘了,你可翻閱了那本古卷?” 其他將軍眼神交會,齊聲道:“元帥,我等先起身回城備戰(zhàn)!” 沈風擺擺手道:“沒事,不耽擱那一會兒的功夫,你們也一起聽聽這本樓蘭古卷,諸位將軍請坐,來人,去備上酒來!” 府兵立即去備酒,車師斧從拿出那本樓蘭古卷的下半部,翻了一頁,念道:“樓蘭公主回到了樓蘭,身邊卻多了一個中原男子——” 沈風打斷道:“你怎么還沒看過這本樓蘭古卷嗎?” 車師斧一張黝黑的臉出現(xiàn)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回將軍的話,末將還未看過。” 沈風笑罵道:“那你念快點,一句話念了一泡尿的時間。” 眾將哈哈大笑,連唐開泰臉上都露出一絲笑意,顧碧落本來聽得入神,被他這么一粗鄙的話攪合,臉上頓時露出羞色,翻起白眼狠狠瞪了他。 “樓蘭文字十分繁瑣,雖然是一本書,但其實里面的字并不多。”車師斧繼續(xù)念道:“樓蘭小公主與中原男子回到樓蘭國,小公主竟已睜開了雙眼——糟了,后面的字模糊了,都看不清了。” 現(xiàn)在要是有aI技術(shù),說不定可以還原,急忙道:“先把你能看清的部分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這幾頁都看得清楚,是講了一些樓蘭王國的事情。”他講這幾頁念了出來,將的是一些樓蘭古國內(nèi)部斗爭問題,“這里又看不清楚了。” 他翻了一頁,眼睛忽然露出驚駭之色:“樓蘭古國為了改變氣運,竟然是去劫了漢王朝的九鼎!” 聞言,眾人皆是露出震驚之色,樓蘭古國竟曾擁有過九鼎,沈風已是起身,腦中忽然回想到那一句話—— 解開三大遺址之謎,便可奪得天下,九鼎便在樓蘭,九鼎是九州之地的象征,有了九鼎,便可號令天下。 至此之后,三大遺址之謎全部解開了。 車師斧望了沈風一眼,繼續(xù)念道:“搶了九鼎之后,王國氣運瑞祥,連降豐甘雨露,但九鼎之謎泄露了出去,國王深怕樓蘭遭到滅國之災,便殺人滅口——又看不清楚了。” 顧碧落急忙道:“沒了嗎? “還有幾頁,我找找——哦,這里!”車師斧繼續(xù)念道:“小公主如烈火般愛上了中原男子,而中原男子卻背叛了小公主,將她小公主推入了地獄——到這里又看不清了。” 他繼續(xù)翻了兩頁,才念道:“地獄之眼向著樓蘭睜開,草原被沙漠吞噬——呼呼呼!” 車師斧正要念下去時,離奇之況突生,手中的樓蘭古卷突然冒出一團火,將那本樓蘭古卷燒成堆黑灰。 眾人皆是震驚,呆瞪著殘卷無端端生火焚燒。 顧碧落急忙道:“車將軍,那本殘卷接下去寫了何事?” 車師斧正要開口,沈風斷喝道:“不要說出來,一輩子爛在你肚子里面,顧碧落,你忘了那個獵戶了嗎!” 聞言,她臉色劇變,頓時沉默下來。 車師斧從驚駭中回神過來,道:“我一個字一個字念,倒還未看到后面寫著什么。” 沈風正色道:“什么都不要說!”從之前的獵戶到現(xiàn)在的這本樓蘭殘卷,皆是極其離奇之事,之前那個沉睡中的女子是小草兒,而樓蘭殘卷所提到的是樓蘭公主,小草兒和樓蘭公主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樓蘭公主生活在幾百年前,不可能與小草兒有關(guān)系,但眼前生之事卻又如此相似。 顧碧落亦是面露思索之色,顯是跟他在想同一件事,忽然察覺道:“我記得當時獵戶說到了草原在被沙漠吞噬時,便出現(xiàn)了離奇之狀,如今亦是,兩者之間是否會有聯(lián)系。” 沈風斷然道:“這件事情不要再去想了,對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毫無意義,我們現(xiàn)在要是想著如何打贏這場仗。”其實他心里隱隱覺得這里間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但是深怕顧碧落遭遇類似獵戶和殘卷這樣的詛咒。 此時府兵備來一壇酒和碗。 “倒?jié)M來!”府兵將一壇子酒依次將每個酒杯倒?jié)M,沈風舉著盛滿的酒杯,高聲道:“來,諸位將軍。” 舉目環(huán)望,高聲道:“大戰(zhàn)在即,這場戰(zhàn)爭只可勝,不許敗!我們誓要將柔然擋在高墻之外!!” “報!” 正要舉杯痛飲,一個喊聲沖入將軍府中,一個天策軍士兵急步走了進來,神情凝重道:“啟稟將軍,柔然大軍已集結(jié)于豐州(今呼爾浩特)!” 聞言,幾位將軍神情紛紛劇變,沈風走到土堆堆砌的地圖前,望著豐州的位置,轉(zhuǎn)而目光堅毅地望著眾人,沉聲道:“該來的終于來了!我們是家國百姓的最堅實的堡壘,我們絕不可敗,只要將軍不負所托,我必不負所望,我便在立下軍令狀!” 見元帥表露誓死抗敵之心,諸位將軍紛紛受其鼓舞,神色大重,氣勢雄渾道:“末將必當誓死相隨!” 沈風一腔熱血灌滿全身,舉目環(huán)望,高吼道:“干了這杯!” 幾人紛紛飲下,然后擲地摔杯!一旁的顧碧落神情亦是充滿堅定,是一份巾幗英雄獨有含蓄又堅定的絕然。 沈風目光堅定地對著眾將抱拳,眾將亦是抱拳,然后霍地轉(zhuǎn)身走出府外。 幾位將軍走出府外后,便趕赴各自要塞和城池,沈風亦走出府外,顧碧落緊隨其后,開春時分,天氣卻十分干澀,吹來的風中帶著細微的沙塵,似乎還可聽到風中夾雜的鐵蹄聲。 顧碧落清冷道:“柔然來了。” “嗯,來了。”沈風表現(xiàn)出一份冷靜,沒有絲毫緊張,仿佛是置之死地的然,“顧小姐,你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是什么時候。” 顧碧落為之愕然,這家伙說話總是出其不意,思吟片刻道:“若有那么一刻,便是柔然退兵之時,那你呢?” 沈風淡笑一下,有所惆悵有所感慨道:“來到這里。”他一語雙關(guān),別人聽了是身赴戰(zhàn)場,但在心他心里則是另一層意思。 來到這個世界。 前世已然過往云煙,不可追,不可復返,當下才是所有意義,故而才要為此而戰(zhàn)。 顧碧落語調(diào)堅決道:“我亦會誓死相隨。”方才她沒有說,此時她單獨與沈風說,此中包含別有情愫。 沈風急忙道:“快點說呸呸呸,大戰(zhàn)在即,你就老子搞點衰氣,說什么死不死——快點呀,我是你的男神么。” 顧碧落白了他一眼,狡黠一笑,小聲啐道:“呸。”這個呸當然是抗議他的后半句。 她輕笑道:“沒想到你也會迷信。”她這一笑如春風沐雨,把干巴巴的天氣都滋潤了,令人心曠神怡。 哎,給我弄來這么漂亮的秘書,讓柔然看見了,還以為我來偷情度蜜月,沈風理所當然道:“我當然迷信了,我是有信仰的人,多信神,神自然會保佑你。” 說罷,立即雙手合十,頭朝天瞇著眼睛虔誠道:“神呀,保佑我多娶幾個老婆——” 聞言,顧碧落急急拆開他的手,紅著臉斥道:“身后皆是將士,讓人聽到了,該如何看待你這個元帥。” 對于眼前這個家伙,她心里只想吐槽四個字:本性難移。 原本以為他當了元帥便不必再操心,看來還是疏忽大意了,他便是一個不會讓人省心的主,方才真該讓唐將軍再敲打敲打他。 沈風往后賊看了一眼,偷偷朝著擠弄眼睛:“顧小姐,軍中那些年輕將士,都視為你為他們的女神,再有五日柔然就打過來了,我要給你安排一次陣前演講提升士氣。” 顧碧落冷哼道:“我只是一介女流,不便謀事,如何可替你鼓舞士氣!大敵當前,你勿要再想那些歪門邪道之事。” 沈風忽然道:“柔然快來了,我要去補充一下精氣神,回屋好好睡一覺。” 顧碧落微微一笑,反而欣賞他此時的輕松,無形中心中多了一份信心,不知不覺,他已成了顧小姐的主心骨。 沈風忽然抬頭望了望天,天空灰蒙蒙一片:“好多沙塵,百萬大軍果真是浩蕩,簡直快遮天蔽日了。” 顧碧落也抬,看到天空中盤旋著的鳥兒,疑惑道:“沈風,你幾次皆看到這只鳥兒盤旋在你頭上,你說怪不怪?” 沈風抬頭一看,看真的看見頭頂上盤旋著一只鳥兒,“還真的有,你觀察得真仔細,你說,這會不會是一種吉兆。” 話剛落音,一小坨糞便落在他的腦門,沈風摸了摸腦門,疑惑道:“下雨了么,怎么會有這么粘稠的雨水——什么味道!什么東西?!” 顧碧落憋紅了臉,止住笑道:“你不是說了么,是個吉兆。” 媽的,是一坨鳥屎,死鴨子嘴硬道:“天上掉下來的,可不都是吉兆——顧碧落你閑著沒事干是不是,快給我去做事!” 顧碧落冷哼一聲,然后便去查缺補漏,大戰(zhàn)在即,她必須將城內(nèi)城外再走查一遍。 回到帳中洗了一把臉,西北地方水源沒有南方多,而且是在軍隊中,少有調(diào)條件可以洗澡,他坐在帳中,手中捧著一個個護身符,心中逐漸平靜下來。 距離大戰(zhàn)只剩五日,柔然大軍已集結(jié)于豐州,人生中最沉重的時刻即將來臨,他如何能不緊張,軍中六十幾萬的人性命壓在他身上,大國安危壓在他身上,黎明百姓安危壓在他身上,家眷朋友的期盼壓在他身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