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邊沈風(fēng)繼續(xù)大講杜十娘與李甲的故事，其中穿插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故事，使得整個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更加豐滿。

    “一連奔走了幾日，并無銖兩，一雙空手，羞見芳卿，故而這幾日也不敢入院，李甲好顏面，更別在一個女子面前丟臉，哪怕是風(fēng)塵女子，是日，實在躲不過去，只好忍恥而來，十娘瞧男人的本事還是有的，見他聲具淚下，知他是盡了力，于是道，此言休使虔婆知道。郎君今夜且住，妾別有商議。”

    “夜里，十娘準(zhǔn)備酒肴與李甲對飲，酒過半巡，十娘才對李甲，郎君果不能辦一錢？妾終身大事當(dāng)如何也？李甲聞言，只是羞愧流涕，不能答一言，十娘這才拿出自己身家積蓄，道，“妾所臥絮褥內(nèi)藏有碎銀一百五十兩，此妾私蓄，郎君可持去。三百金，妾任其半，郎君亦謀其半，庶易為力。限只四日，萬勿遲誤！”

    “看到這些銀子，李甲驚喜過望，回去柳遇春寓中將夜來之情與其，又將一百五十兩拿出來，誰想得十娘竟然能拿出自己的身家積蓄來，足見其真心，柳遇春感其真心，有意成全他們倆，李甲是決心不負(fù)，于是兩人到處借貸，兩日后，終于湊足余下的一百五十兩。”

    “十娘見到這一百五十兩，頓時與他歡天喜地，更加認(rèn)定李甲就是命中郎君，兩人又在院中過了一夜，次日，兩人置辦好一切準(zhǔn)備離開，十娘是一天也不想多天，連路費都已經(jīng)備好，猶未了，老鴇兒已經(jīng)準(zhǔn)時進(jìn)入房中，老鴇兒還臉上笑得特別燦爛，就是料定他們籌不到銀兩，老鴇兒每日滲得慌，有一出好戲看，心里高興不得了。”

    “閑話了幾句，終于問到銀子上，誰知十娘將銀子一放，鴇兒立即嘿然變色，她這輩子就是為了銀子，只是看一眼不用數(shù)也知道這銀子足夠三百兩，一兩也不少，銀子就在眼前，鴇兒心中突然生了悔意，十娘察言觀色，決然道，兒在媽媽家中八年，所致金帛，不下數(shù)千金矣。今日從良美事，又媽媽親口所訂，三百金不欠分毫，又不曾過期。倘若媽媽失信不許，郎君持銀去，兒即刻自盡。恐那時人財兩失，悔之無及也，鴇兒無言以對，只能兌現(xiàn)”

    鯉魚脫卻金鉤去，擺尾搖頭再不來。

    “聽到這里，大家肯定以為十娘終于脫離了苦窯與情郎雙宿雙飛恩愛如漆，非也，故事到這里才進(jìn)入重點”

    “接下去呢，接下去呢，快，快啊！”故事的魅力在于吊起了求知欲和好奇心，眾人聽得心癢癢，嘴趕嘴不停催著。”

    “你們聽故事的不嫌故事的累，待我先潤潤嗓子。”口沫飛了不少，干脆走到旁邊，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起考官姑娘的茶杯牛飲了一口，繼續(xù)道：“話十娘與李甲離開了虔婆大門暫住在謝家，先前都在盤算著三百兩，此時脫身后便該考慮今后如何安身，這事十娘自然是要問李甲，可李甲什么人，大家也清楚了，他哪里有考慮今后的事情，更不敢將十娘接回家中，并言，老父盛怒之下，若知娶妓而歸，必然加以不堪，反致相累。展轉(zhuǎn)尋思，尚未有萬全之策。”

    沈風(fēng)冷笑一聲，目光落在李甲身上，嘲道：“先前海誓山盟的時候，卻沒有想太多，一旦面對現(xiàn)實，李甲一下子就顯出懦弱本性，十娘只好讓他先回家勸解他老爹，決議之后，二人起身辭了謝月朗，暫往住柳監(jiān)生寓中，整頓行裝，次日正要離開時，便見謝月朗與徐素素拉眾姊妹輿紛紛而至，一番姐妹情深的話自然了不少，臨別之際，謝月郎喚人挈一描金文具至前，封鎖甚固，不知什么東西在里面，十娘也不開看，也不推辭，但殷勤作謝而已，姐妹情深，但不及從良之心，各各垂淚而別，正是：他日重逢難預(yù)必，此時分手最堪憐。”

    “、、、、、、逢人且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著著，沈風(fēng)架了張椅子在桌子上，然后人坐在高處，這故事已經(jīng)到李甲結(jié)識了孫富，而孫富對十娘一見傾心起了歹心，而李父得知李甲在妓院中揮金如土正在氣頭上，李甲正為今后的生計苦惱，孫富得知后，便趁著酒醒挑唆李甲將十娘賣給自己。

    眾人聽到這里，已是頗有微詞，更甚至勃然大怒罵李甲不是東西，最是激動還數(shù)那位尼姑，尼姑容貌清秀，若是已經(jīng)遁入空門，猶可見其美貌，此時尼姑掩面而泣，痛哭淋漓，按理聽一個故事也無須這么激動，那她究竟是誰呢？

    “卻十娘于舟中擺設(shè)酒果，欲與李甲小酌，李甲卻一日沒有回來，十娘挑燈以待，李甲回來后臉色郁郁，十娘問他，他什么也沒有，只是一個勁的唉聲嘆氣，十娘一再追問，李甲淚水撲簌簌掉下來，道，仆天涯窮困，蒙恩卿不棄，委曲相從，誠乃莫大之德也，但反覆思之，老父位居方面，拘于禮法，況素性方嚴(yán)，恐添嗔怒，必加黜逐。你我流蕩，將何底止？夫婦之歡難保，父子之倫又絕。日間蒙新安孫友邀飲，為我籌及此事，寸心如割！”

    “十娘聽得大驚，便問他想怎么辦，李甲就了他結(jié)識了孫富，并道，孫友名富，新安鹽商，少年風(fēng)流之士也！夜間聞子清歌，因而問及，仆告以來歷，并談及難歸之故，渠意欲以千金聘汝，我得千金，可藉口以見吾父母，而恩卿亦得所天，但情不能舍，是以悲泣！”

    不知不覺提高了聲調(diào)，沈風(fēng)冷笑道：“李甲的愛情在現(xiàn)實面前變得不堪一擊，他懼怕不能繼承家業(yè)，懼怕顛沛流離的生活，選擇將十娘以千金賣給了孫富，李甲的懦弱傷害了十娘，十娘萬念俱灰，曾經(jīng)的夢想化為一聲冷笑，這一聲冷笑，更多是在嘲笑自己，諸位，你們覺得十娘恨李甲嗎？”

    眾人議論紛紛，沈風(fēng)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悲痛若是到了極致，會參悟許多世態(tài)，李甲不知道的是，十娘身邊藏著一個百寶箱，百寶箱中藏著無數(shù)的金銀珠寶，但十娘仍害怕李甲會辜負(fù)自己，也想讓他有所擔(dān)當(dāng)，所以并沒有讓李甲知道百寶箱。”

    “十娘經(jīng)營七年的希望破滅，這時候她的心情大家可想而知，道，為郎君畫此計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君千金之資既得恢復(fù)，而妾歸他姓，又不致為行李之累，發(fā)乎情，止乎禮，誠兩便之策也，那千金在那里大家先別著急，十娘怎么同意呢，有時候的話，未必是心里話，特別是在對這個世界不再抱有希望的時候，我們且先聽李甲怎么。”

    “李甲自然百般歡喜，千金還沒拿來，只等十娘同意，這時候十娘一反常態(tài)，平靜得讓人心里發(fā)毛，十娘，明早快快應(yīng)承了他，不可挫過機(jī)會。但千金重事，須得兌足交付郎君之手，妾始過舟，勿為賈豎子所欺。”

    沈風(fēng)皺眉笑道：“這么聽，十娘是同意嫁給孫富了？千萬別這么想，暴風(fēng)雨前來之時亦是一片寧靜，十娘這時候起身挑燈熟悉，將自己打扮得異常艷麗，真是脂粉香澤，用意修飾，花鈿繡襖，極其華艷，香風(fēng)拂拂，光采照人，這舉動可是古怪之極，怎么著著，就打扮上了？”

    “裝束完，天色已曉，孫富來到船頭候信，李甲回復(fù)后，孫富親自上船來接人，一手交錢，一手得人，十娘獨自坐在船上，笑得異常妖媚，就像在妓院中接待客人似的，沒錯，孫富對于十娘來，就是一個客人，注意是客人，不是男人，不管是孫富還是王富張富，在十娘眼里，都只是一個客人，沒什么差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