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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要怨吾……一切都是為了常云氏的利益，為了生你養(yǎng)你的常云氏。”

    常云氏手指突然收回，緊緊攥著的拳頭，輕輕碰一下桌案。

    “吾倒恨不能，以身代之，一命換一命！”

    雨點愈密集倉促，而常云光的幽幽低語，也逐漸淹沒于，這股愈不可測的風雨之。

    …………

    豎日，

    經過一夜風雨，空氣兀自潮濕，連路旁的草木枝椏，也都透著一絲水氣。

    荀少彧著甲，巡視諸營帳，諸諭行、常云光二人隨行。

    畢竟，這二人作為荀少彧麾下兩員大將，這二人雖非兵家正宗，但也會通曉一二兵家法門，運用在排兵布陣之。

    他環(huán)顧身畔兵甲，道：“常云，吾今時與北地一戰(zhàn)，兩方勝算幾何？”

    常云光面色自若，一絲悲戚之色也無，似若往常一般，侃侃而談道：“主君，南北事態(tài)不同，南地瀕臨蠻族，常年廝殺斗勇，其敢戰(zhàn)之士眾多。南北之戰(zhàn)，雖不能以一敵十，但一敵二、三，還是綽綽有余的。”

    “而此時，北地也疏于強兵，正是南強輩弱。若無燁庭掣肘，可謂攻略之大好時機。”

    荀少彧道：“南北二地，本是蔡地的一部分，兩者世代一體，百姓黔們多有親緣之系，強自動兵取略，頗為不妥。”

    常云光長嘆：“是啊……”

    “南北本為一體，算兵卒敢戰(zhàn)，敢絲戰(zhàn)，也休想一戰(zhàn)而定。”

    荀少彧道：“兀自蠻橫而行，不過是落人口實，未必有幾分成算，吾不取也！而今荀少賀與吾久有積怨，甚至不惜斬殺遣使，欲圖激怒與吾……”

    “那么，吾如他的愿，看看他要如何才能開放糧道。”

    荀少彧雖然談笑之間，迫退東南盤踞的大軍。卻對于龜縮北地的荀少賀，一點辦法也沒有。

    “東、西二地雖有糧道，但吞吐量寥寥無幾，不甚如人意，只靠著北地運輸。若是一朝舍了北地通道，吾南地百姓如何過活？”遙遙看著北地，荀少彧眸閃爍不定。

    荀少賀步步逼迫，先封糧道，再折能吏之舉，無一不是深深刺痛荀少彧。

    荀少彧漠然道：“他若執(zhí)意閉門不出，吾卻不能徑直攻掠北地。否則君父震怒，吾這南地必然化為一片焦土。”

    “得不償失！”

    正因為其利益，頗為得不償失。但諸軍戰(zhàn)意不可遏制，心氣極為高昂，不好挫弱鋒芒。

    因此荀少彧與二人，借著巡視大軍軍營之機，一并安定眾軍之心。

    “報！！”

    一轅門甲士高呼著，疾步跑來。

    “北地有使，至吾軍轅門前，求見主君。”

    這甲士伏身跪地，向荀少彧承報，道：“其言，乃北地宗師九云龍！”

    “九云龍？”

    荀少彧聞言，愕然失笑。

    堂堂宗師人物，跌份到作一遣使，其水分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但，正為如何切入北地之事，而頭痛不已的他。如今豈不恰好，找了一切入點？

    他低聲道：“可是，那個所謂的北地宗師？”

    甲士回道：“正是那位北地宗師！”

    一側，本來初聞北地之人，而習慣性的露出殺意的常云光，心思一轉，又漸漸將殺機消弭。

    常云光面露喜色，扶掌道：“主君，此為大喜啊……北地來使，想來定然有了解決糧道之意。”

    “而這九云龍聲名極大，為北地大夫幕僚，能以其為遣使，此行之事可想而知，必然不簡單。”

    固然其可能暗藏兇險，但北地之事卻因此有了轉機，一盤大棋活了一半，這也是常云光面露喜色的原因。

    “嗯……”

    荀少彧看了常云光一眼，剛才常云光的情緒變化，自然落入他的眼。

    這常云光固然忠心耿耿，連關乎其似弟似子的常云蒙，也不忘自身之責。但他的這份忠心，是完全建立于荀少彧，能成大事的基礎。

    這一份忠心，也不是無條件的，而是依其形勢變動而變動。

    “若然如此，但此人吾用的，倒是越來越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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