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魔教-《一筆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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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我自幼時起便迷戀于卓星華,直到真正做了他的小妾,從此沒了半點阻礙,更愛他愛的死去活來,毫無保留。在外人眼中,我們這對新歡璧人,郎情妾意,好不惹人羨慕。”
“日間,郎君喜怒不形于色,從不輕易開口說話。夜間,我二人獨處之時,他卻時常摟我入懷,在枕旁與我耳語。說的卻不是兒女私情,都是天下大事、當下時局。他的一怒一笑近在咫尺,我雖聽不懂這許多事情,但很樂意細心聽他指教,只將他的話,當做梵音妙語。一來二去,我對官場中的那些明爭暗斗,也漸漸有了些分曉。”
“說到官場爭斗,郎君時常話語間也會與我提及某些對手,我便一律當成是仇家,暗暗記在心里。雖然那時我已經身為神侯側室,不便外出遠行。但江湖人行事哪講那許多規矩。每有外出,我自留下書信就走,府里人也從來不敢過問。況且,憑借我的一身功夫,上天入地,除非仙人、土地,哪里又有誰能管得了我。”
“從此往后,只要是出現在郎君口中的那些敵人,他們都不明不白的死了。無相無影剎無常也從未停止過收割和殺戮,成為朝廷里和武林中人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官府和江湖中人,給我的腦袋標了上千兩白銀的花紅。有趣的是,人人都以為剎無常是一個黑面大汗,任誰也想不到他們眼中的‘活閻王’,竟然只是一個看似嬌弱的女子。”
“想削我腦袋的人有不少,但畢竟我神出鬼沒,加上刺殺的目標毫無征兆,想要給我來個甕中捉鱉,絕無可能。也曾有過一些厲害的對手前來圍堵過我,但他們就連我的樣貌也不曾見到。在我通天掌面前,他們全部不堪一擊,統統丟了性命枉死。”
“殺掉那些仇人,回到府中,我從不向郎君邀功報喜,他也從不過問此事。我們兩人對此都是心照不宣,但在我心里,卻為自己能替他排憂解難,做些事情,歡喜的很,更是以殺死仇敵為樂,每每收割人頭,樂此不疲。怨只怨仇家太少,殺起來毫不過癮。”
“按理說,我們這樣身心交融,心有靈犀,絕不會產生什么隔閡。怪只怪我實在是多事,無法抵擋自己的好奇心。”
“每逢雙月,月末與月初的蛾眉月時,郎君整個人便會變得神神秘秘的。最初,我也不多在意,可是到了后來,我現到了那段時候,他常常夜不歸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身為妾身,我本不該管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也不該關心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是太在意他了,只想知道關于他更多的事情,甚至是他的一切。”
“于是,看準一個月末,我隱隱關注他的動向,潛伏在他身旁。雖然我從未見他動用過武功,但幾番試探,料定他功力遠不及我。若是我存心隱蔽行蹤,便是隨在他身后丈許,他也察覺不出。”
“終于到了一天夜晚,天上蛾眉月鉤漸滅,我瞧見他支開侍從,悄悄換了一身衣裳,披上一席黑綢繡花長袍,施展輕功,鷂鷹般躍出府邸。我沉息遠遠跟在后面,一口氣行有約莫十五里路,就見他潛身進一個土地廟里。”
“這土地廟僅有一個正殿,貼墻的香臺上供著一個叫人祭拜的土地公像,約有一人高,卻見郎君側身從石像身后扎了進去。原來,這石像后方腳下竟藏著一處暗門,里面連通著一條狹窄的密道。我始終黏在他的后面,一直見他從黑暗的密道中走向一處燈火通明的屋子。”
“我隱在暗處探身出去,就見正對密道口的是一塊巨大的石屏,左右均通往外側。我穩穩靠在一側朝外看去,竟被眼前的盛況給嚇到了。外面巨大的洞窟中,燃起一根根火把,能瞧見的地方,已經密密麻麻站著近百號人,這些人穿著各門各派的衣服,身負各種兵器,臉上都帶著不同獸形的面具。”
“就見原來套著黑綢繡花長袍的卓星華,此刻正帶著一副巨大而猙獰的異獸面具,站在石屏另一面的祥云臺上,朝洞窟中人抬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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