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正想著，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卻正是李成梁。他端著酒杯，邊朝我敬酒邊笑著問道：“啟藍(lán)有何所思？老夫方才喚了你三聲都未覺。”

    我只能舉杯笑道：“只是一些家事，不足掛齒。李將軍海涵！”

    此時，李成梁已經(jīng)在鎮(zhèn)夷堡的議事廳里擺下隨行簡宴，招呼我這個千里馳援的友軍。觥籌交錯之間，我竟然走神了。

    李成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聽說啟藍(lán)方才定親，正要成婚——我還著人去送了賀禮的——此時卻被拉來這邊疆打仗。換了誰也是要抑郁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我只能又裝作被說破心事的樣子，低頭笑著，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李成梁見我表情，以為被他說中了，笑得更歡，又滿上一杯端起來道：“來！啟藍(lán)！我再敬你一杯！這一杯代表的是駐守遼東的五萬將士！感謝啟藍(lán)千里馳遠(yuǎn)、助我破敵！”

    我舉起酒杯，十分慷慨的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zé)！啟藍(lán)又怎敢為了一己之私，妄顧國家大事！”

    我們二人轟然對飲，氣氛熱烈。不知道李成梁心里怎么評價我這句大義凜然的表態(tài)，至少我心里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從剛才的沉思中回過味來。

    喝完酒，我開口問道：“李將軍，啟藍(lán)臨行前，戚都督曾秘密交代于我，讓我全力配合您，先破速把該、再逐女真人。如今這第一步已經(jīng)完成，第二步當(dāng)如何行動，還請將軍示下！”

    李成梁聽完，啞然失笑。笑的很真誠，笑得很燦爛，一如他隨后說的話：“戚都督運(yùn)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成梁不及也！誠如都督所言，如今門前兩獸，已去一狼，但余一虎，已然勢孤，不足道也！協(xié)力驅(qū)之便是！”

    這句話說的也是十分官方，也是十足的胸懷。聞言，我不禁笑了笑，又敬了李成梁一杯酒。

    心里卻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我不禁腦補(bǔ)了一個畫面——我對張子遺說：“子遺姐，飯冰冰夸您長得美，就是化妝上還要更講究些。”

    張子遺笑的花枝招展的道：“飯美女的容妝自是美的！我還要多加學(xué)習(xí)才是！”心里卻想，碧池一滋艘碧池！賤人就是矯情！敢到老娘頭上指手畫腳！

    而我之所以說這句犯忌諱的話，其實也是想套一套李成梁的話，看看他對女真人到底如何打算。

    因為史學(xué)家們對李成梁評價中，認(rèn)為他所犯的第二件大錯，便是寬縱、滋養(yǎng)努爾哈赤！

    清朝歷史，若放進(jìn)華夏歷代二十四史，充當(dāng)?shù)诙迨罚彩撬肿畲蟆⑻摷俣茸罡叩囊粋€；但是，也是被當(dāng)前京師的遺老遺少們?yōu)V鏡美化、宣揚(yáng)擴(kuò)散、最廣為接受的一個。

    打開電視機(jī)，看到的不是抗日神劇，就是滿清宮斗，似乎華夏五千年歷史，就剩下眼前的短短三百年韃子偽歷史，滿屏幕都在為女真韃子歌功頌德、粉飾貼金。而真正的英雄岳飛、戚繼光、霍去病，卻已然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被越來越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長此以往，只怕不久的將來，跪在岳飛墓前一千年的秦檜也該站起來了！到時候到底誰立誰跪，恐怕仍在兩可之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