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穿云舟內(nèi),寧白峰打量著四周,外面看穿云舟似乎不大,然而內(nèi)里卻還算寬敞,六七個人坐下也不至于顯得擁擠。 透過窗戶往外看,只見舟外流云極速后退,可見其速度之快,甚至比老道士駕云還要快的多。 前窗外,端坐舟首的青衣男子衣袍獵獵,扎起來的頭發(fā)被風(fēng)拉的筆直。拉著小舟飛行的兩只仙鶴,不時引頸高歌,頗為優(yōu)雅。 收回視線,寧白峰看著元鎮(zhèn)坐在舟內(nèi)擺弄著那棵小樹。幾天過去,小樹依舊郁郁蔥蔥,毫無奄癟的樣子,元鎮(zhèn)只是時不時的澆點水,卻依舊能鮮活如初,看來是有望在湘澤外活下來。 老道士手里托著煙桿,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吞云吐霧,沉默著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寧白峰摸了摸穿云舟側(cè)壁,對著老道士問道:“前輩,寧白峰有一事請教,我觀那拉舟的仙鶴如此高大,神態(tài)有靈卻未成精修妖,駕馭時更沒看到有什么御靈器物,同樣,前輩身邊的那頭足飛煙黑驢,也是沒有這些東西,卻與人如此親近,這是為何?!? 老道士微微一愣,顯然是被打斷沉思,卻并未生氣,反而輕聲笑道:“莫非,你以為這些被駕馭的飛禽走獸都需要那御靈器物控制不成?!? 寧白峰疑惑道:“難道不是?” 老道士搖頭道:“你有此想法,顯然是因為前些日子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件事。然而事實上并非如此,農(nóng)家所用的御靈器物實際上更應(yīng)該稱其為御妖器物,一般而言,能成妖的獸類,對人族都不會有多大好感,即便不為非作歹,那也是冷漠處之,若是心存惡念,那可就是禍亂一方。而那些心性有靈的獸類,更愿意和人相處,自然就不需要那些束縛之物。” 柳風(fēng)問道:“那如何分辨妖獸和靈獸的區(qū)別?!? 老道士瞇著眼,仔細(xì)思索片刻,說道:“無法分辨,也很容易分辨。之所以如此說,完全在于心中念想。然而心思何其難測,因此妖與靈也是難解難分,兩者之間從未有過明確定論。儒家圣賢曾就此一事發(fā)生爭論,最終儒家心圣在妖靈之辯上做出結(jié)論,妖靈之分,在于一心。若心性良善,則稱之為靈;若心存惡念,便稱其為妖。因此,農(nóng)家御靈一脈,為控制妖物,制作與妖物性命交休的器物,控其性命,遏其心中惡念,以便為之所用?!? 寧白峰點點頭,將此記在心中。 似是想到什么,寧白峰遲疑道:“前輩的那頭足飛煙??” 老道士微笑道:“不必?fù)?dān)心,時間到時,它自會跟上來?!? 老道士說完便不再多說,閉目養(yǎng)神起來,而坐在旁邊的元鎮(zhèn),早已消失先前的那股好奇勁,靠在側(cè)壁上沉睡過去。 窗外風(fēng)聲呼呼,極易催人入眠,寧白峰也不免有些困頓,連續(xù)幾天不眠不休的趕出三百里禁,然后又馬不停蹄的離開東林集市,直到此時才歇息下來。 困意襲上心頭,強忍不過,終于是沉沉睡去。 ——————— 東林集市,東林木樓的最頂層。 這里是林家從未對外開放過的房間,就連林家子弟都沒有多少有資格來這里。然而,此刻卻坐著兩道身影。 兩人隔桌對坐,佝僂著背的林廚子沉默的看著對面消瘦的男子,眉頭緊鎖,沒有以往的豪邁。 消瘦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泯了一口,開口道:“老祖宗,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退無可退,想再多也是無益。” 林廚子皺眉道:“林自鳴,你們下的這盤棋我本不想?yún)⑴c,奈何老煙鬼執(zhí)意如此,也只能順?biāo)浦?。但你們將賭注壓到那孩子的身上,是不是有些不智?!? 消瘦男子笑了笑,平淡道:“老祖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林家需要這么一個契機,必須賭一次。再說,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結(jié)論是你下的,怎么現(xiàn)在又退縮了。還是說,你不相信那三張紙?!? 林廚子眼神閃爍一下,卻又堅定起來,“三張我法家宰執(zhí)書寫的一視同仁符,雖說放在祠堂香爐上吃了這么多年的灰,但其效用,不會有絲毫偏差?!? 接著又沉聲說道:“此事過后,我會離開東林,出門遠游。你們,好自為之?!? 消瘦男子舉起手中茶杯,以茶代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