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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試探-《重生之女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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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溫恰好到處,一直以來都在衛所旁邊的河里洗澡,河水冰涼,不及眼下舒適。不過縱然舒適,卻也不敢貪戀。水霧蒸騰,模糊了她的影子,禾晏臉上的笑容也松懈下來。

    本以為在此赴宴,沒料到竟然要在這里多住幾日。這樣一來,加之眼睛看不見,這樣一來,周圍伺候的人一多,就更要提防女子的身份被揭穿。

    她還記得今日丁一在宴席上最后那個動作,那個隱晦的彎起手指的動作,若不是她一直盯著丁一,就會被忽略了。可正因為她認出了丁一,才知道那個最后沖出來向著肖玨的小廝是丁一所安排,那么這件事就變得很奇怪了。

    丁一曾是禾如非的小廝,袁寶鎮也是禾如非的友人,丁一與宴上的刺客勾結,刺殺肖玨,從某種方面來說,也許是禾如非的意思。但禾如非為何要殺肖玨?

    她前生做“禾如非”時,與肖玨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于在賢昌館為同窗,倒也算得上有些交情。如今禾如非做回原來的自己,同肖玨過去未有仇怨,為何竟用這等毒辣手段,也要肖玨的命?

    或許,她應該去找袁寶鎮說說話。

    ……

    夜里,禾晏同肖玨飛奴睡的一間房。

    因怕孫府里還有別的刺客,幾人沒有分開。不過孫府院子多,這間房分里間和外間。里間自然是肖二公子住,外間則是飛奴與禾晏各自睡了一側外塌。禾晏覺得這樣的睡法仿佛在給肖玨護法似的,想想她如今好歹也是為肖玨受傷,沒料到連個里間的塌都沒撈著,真是想想都替自己不值。

    不過想也沒想多久,禾晏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竟也安穩,第二日一早,禾晏是被飛奴叫醒的。

    她坐起身,滿眼都是黑暗,下意識的問:“幾時了?”

    “辰時。”飛奴答道。

    “哦。”禾晏又去摸自己眼睛上蒙著的布條,這回她直接解開了。

    從黑暗到光明,倘若看得見的人,必然要瞇眼睛適應一下,禾晏卻只是睜著一雙眼睛,未見半分不適。飛奴心下一沉,問:“可看得見?”

    禾晏茫然的搖了搖頭。

    一陣沉默。

    “也許……再過幾日就好了。”飛奴笨拙的安慰。他倒不是對禾晏有多同情,不過是聽說昨夜夜宴之時,禾晏不僅出聲提醒肖玨,還親自幫肖玨對付刺客,一碼事歸一碼事。這少年雖然身份可疑,但在目前為止,也沒害肖玨。

    “舅舅不在嗎?”禾晏問。

    “少爺出去了。”

    禾晏又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將布條覆上眼睛。

    飛奴詫異:“你怎么又戴上了?”草藥已經用過一日,不頂用了。今日禾晏也沒叫眼睛疼,這布條便沒了作用,戴上反而不適。

    “還是戴上吧,提醒旁人我現在看不見。”禾晏笑了笑,“對一個瞎子,人們總要寬容些。我避不開旁人,旁人可以避開我,不是嗎?”

    蒙著布條與不蒙布條,顯然前者更像個瞎子。飛奴心中一震,似乎有什么從腦中閃過,快的抓不住,片刻后,他沒說什么,只道:“先去用飯吧。”

    禾晏點了點頭。

    肖玨不在,飛奴與禾晏梳洗后,就坐在屋里吃東西。東西也是飛奴提前買好的,禾晏不要飛奴來幫忙,吃的很慢,但動作還算穩,沒有將湯羹撒在外面。孫祥福叫來的婢子全都撤下去了——有了肖玨的前車之鑒,這里的婢子,禾晏一個也不敢相信。

    剛剛吃完,飛奴將桌上的殘羹剩菜叫人收走,禾晏才一個人坐著沒一刻,有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腳步聲很輕,若不是她耳力過人,尋常人也難以聽見,并非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肖玨自不必如此,飛奴剛剛離開,禾晏心中已經有數,才道是誰,面上卻不顯,仍然安靜坐著,像是在發呆。

    那腳步聲落到跟前,像是在細細端詳她,禾晏眼睛蒙著布條,動也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來人似是沒有找到什么破綻,突然開口:“程小公子。”

    “啊呀!”禾晏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她胡亂的站起來,腳磕到桌子腿,痛得叫了一聲,有人來扶她,道:“沒事吧?”

    禾晏張開手亂抓一氣,道:“是誰?”

    他抓到一個人的衣角,那人好聲好氣的安慰她:“我是袁寶鎮,不是歹人,小公子放心罷。”

    禾晏這才安靜下來,松了口氣,心有余悸的開口:“原來是袁御史,我還以為是那些刺客又來了,嚇死我了!您進來怎么也不出聲?”

    “對不住對不住,沒想到將小公子嚇著了。”袁寶鎮笑道:“我聽聞小公子眼睛瞧不見,特意來看看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然關切又心疼,臉上卻無絲毫笑意,死死盯著禾晏的表情,似要看清楚禾晏究竟是真瞎還是假瞎。然而禾晏眼睛上覆著布條,什么都瞧不見。

    瞧不見一個人的眼神,就很難從他的表情中看出漏洞來。

    他這頭靠的極盡,尋常人或許不能意識到這一點,禾晏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她抓著的人是丁一,袁寶鎮貪生怕死,怕出意外,不會直接上前。但他的目光卻如跗骨之蛆,讓人難以忽略。

    縱然如此,禾晏也絲毫不顯,她像是有些苦惱,又有些少年特有的滿不在乎,道:“是啊,現在看不見了,不過舅舅說會找到神醫給我治好的,所以應當也只是暫時看不見。”

    她不說此話還好,一說此話,便幾乎讓人要相信了她確實看不見的事實。因為“神醫”之說,本就帶著一種寬慰敷衍之意,用來哄騙小孩子的。

    袁寶鎮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搖頭嘆息道:“沒想到這一趟,竟讓小公子受了傷。索性沒傷及性命,肖都督也無事。”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禾晏,不解的問:“只是小公子,昨夜夜宴之時,你怎么知道當時有刺客,不讓都督喝那杯酒的呢?”

    誰都不知道那杯酒有沒有毒,因此,袁寶鎮也問的很巧,絲毫不提酒,只說行刺。禾晏心中冷笑,這是試探她來了。她仰著頭,像是不知道袁寶鎮在哪個方向,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當時有刺客啊,我只是看見了有飛蟲飛進舅舅的酒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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