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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瓶趕緊傳話添餐具飯食。

    李夫人給他添了湯，又道：“有什么好事情，看你這高興的。”

    李摯笑道：“我沒有什么事，不過朝中有官員幾番請(qǐng)奏皇上納妃，皇上原是不理不睬，這次大約是被催得煩了，便下旨要給太子殿下選妃。

    “兒子早上到東宮，見太子被禮官纏著脫不了身，覺得好笑。”

    李夫人聽聞：“是該選妃了。這又有何可笑？”

    李摯道：“兒子笑的是，我們生而為人，自讀書明理那日起，就想著如何匡扶社稷，護(hù)佑百姓，總覺得自己身為大丈夫能改變?cè)S多。

    “但其實(shí)，卻連婚姻之事，想挑個(gè)情投意合的伴侶都往往不能自己作主。仔細(xì)想想，豈不是可笑又可悲？”

    李夫人垂首，瓷勺舀著湯：“父母之命，媒妁之命，有何可悲的？代代都是這么過來的。”

    “代代這么過來的，不表示就是對(duì)的。”李摯道，“就如我們?yōu)榱四馨簿訕窐I(yè)，便開創(chuàng)新的朝代，人要往前走，總有些東西需要撇棄。”

    李夫人望著他：“你是想自己作主？”

    “母親若能答應(yīng)，那便是這世上最開明的母親。”

    李夫人放下碗勺，正色道：“這次謝家鬧的多不像話，你該知道。

    “這世上趨炎附勢，懷著歪心思的人太多了，這謝瑩竟然還暗中打聽你，想直接從你身上下手，若非這次……若非她露出原形，你多半也有可能著她的道。

    “我見過的人總比你多，讓你自己作主，不妥。”

    李摯笑道：“左右我年紀(jì)也不算很大，母親給我一年時(shí)間，一年之中我若尋到了合適人選，則請(qǐng)母親替我把關(guān)。若一年之內(nèi)我選不好，我便聽父母之命。可好？”

    “一年或幾年又有何區(qū)別？”李夫人凝眉，“你并沒有接觸到人家姑娘的條件，無法接觸，又談何情投意合？再說婚姻之事，哪有自己親身尋求的道理。”

    “如今民風(fēng)不如前朝拘謹(jǐn)，女子亦可光明正大出門，機(jī)會(huì)不是完全沒有。兒子的人品您也應(yīng)該相信。再說，不管能不能，終究我也只求一年之期。”李摯伸手給她布菜。

    李夫人望著碗里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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