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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護道-《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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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靈峰之巔,劉饗同時賦予陸神類似天眼通和他心通的手段,陸神只是一場觀道,就覺得頭暈目眩,伸手按住白玉欄桿,盡量穩住道心。

    妙不可言,嘆為觀止。

    原來自己寫的那部地鏡篇,可以如此解讀開來、施展出去?!

    劉饗撤掉神通,說道:“寫地鏡篇的陸神懂什么地鏡篇。”

    陸神啞然失笑。

    這場觀道,受益匪淺,陸神已經有了即刻返回天都峰閉關的念頭。直覺告訴他,雖然依舊未能繞過鄒子,一步登天,但是相較于被鄭居中借書帶來的那份大道后遺癥,還是有賺。相較于以往那種苦思冥想、上下求索的閉關,大道裨益只會更大。尤其是這一手劍術即道法……

    劉饗卻猜出陸神的心思,說道:“在合道之前,不要奢望能夠依葫蘆畫瓢,小心遭了天厭。”

    陸神連忙說道:“銘記在心。”

    鄭居中說道:“各忙各的。”

    劉饗點點頭,“我去趟皚皚洲。”

    雙方離別之際,有了一次奇怪的問答。

    劉饗問道:“這場褫奪,有沒有忌口?”

    鄭居中答道:“沒什么忌口,只怕吃不飽。”

    劉饗便不再多問。

    陸神誤以為劉饗所謂“褫奪”,是說鄭居中跟陳平安聯手“劫道”劍修黃鎮,就沒有多想。

    一步縮地至山門地界,緩步走出牌坊,鄭居中說道:“你接下來去披云山那邊隨便謀個差事。如果魏神君不肯收你,就去跳魚山花影峰當個雜役。提醒一句,不要想著去舊道場,那處渡口遺址已經與你無關,只需靜待有緣人,入主其中,屆時你才算真正脫劫。”

    周乎點點頭,說了句方言,“奴婢省的。”

    先前她在山腳,鄭居中在山頂,她還敢造次一二。

    這會兒與鄭居中真正面對面了,周乎卻是噤若寒蟬,再無興師問罪的心氣。

    鄭居中說道:“好自為之。”

    周乎點點頭。

    落魄山的第一位外門雜役弟子,正是化外天魔的的白發童子,首任編譜官,“箜篌”。

    第二位則是道號銀鹿,昔年蠻荒仙簪城的副城主,如今改名為曾錯。

    周乎若是不去披云山當差,而是去跳魚山落腳,那她就是落魄山歷史上的第三位雜役弟子了。

    周乎問道:“鄭先生這是要回白帝城閉關了?”

    鄭居中已經徑直離開,不知去往何處。

    閑來無事,實在發悶,陳靈均便摔著袖子,從后山那邊晃蕩下山去了,主動拜訪披云山。

    青衣小童掐訣馭起一團水氣,冉冉升空,隱匿了蹤跡,飄向北岳,在僻靜處落下云頭,散了云霧,飄然在地,慢悠悠走到了山門口,青衣小童雙手叉腰,不錯不錯,山頭不矮,熱熱鬧鬧的。魏夜游這些年愈發年景闊綽了。

    來此燒香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既有達官顯貴的親眷,世族公卿子弟,也有那些家境貧寒、徒步走了幾百里路的老人,不光是凡夫俗子登山敬香,還有許多修道之人,亦是來此虔誠求仙緣,或是拜山頭,老話說禮多人不怪,放之四海而皆準。

    五岳不是門禁森嚴、閑人止步的仙府,所以除了舉辦夜游宴,披云山在山腳是不會設置“門房”的。

    陳靈均抬頭看向一處,自顧自笑了起來。

    是那披云山的竹林,跟魏山君的讀書處一樣,都是禁地,無亭無屋,不臺不欄,棄之山野間,冬春出筍時不許人入看,即便是身為竹林主人的魏檗,也不輕易涉足,聽之任之自然生發而已。

    前些年,倒是有個手持綠竹杖的黑衣小姑娘,經常獨自來這邊游玩,她也不用仙家御風手段,只是徒步登山,進了山,專門揀選僻靜小路,東躲西藏似的,在那樹后探頭探腦,左右張望,驀然一個箭步沖向下處隱匿地點……小姑娘只差沒有在額頭寫“蟊賊”兩個大字了,次次直奔竹林……

    起先得知此事的禮制司的神女,巡游司的仙家胥吏,由于職責所在,當然緊張萬分,好在很快從魏山君那邊得了一道敕令,讓他們假裝不知即可。所以每次小姑娘登山,他們既不好現身攔路,又不敢出聲呵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膽大包天的落魄山客人,進了竹林。

    怕就怕小姑娘走出竹林的時候,已經肩扛幾根竹竿,大搖大擺扛著下山去。

    攔還是不攔?攔了還有意義嗎?魏山君是說了不必管,可真“遭賊”了,到頭來誰吃掛落?

    “嘖嘖,稀客。”

    施展了障眼法、作儒雅書生裝束的魏檗說道:“景清老祖不留在山中待客,來這里作甚?”

    陳靈均沒好氣道:“干嘛,還沒登門呢,就開始趕客啦。魏兄,傷感情了啊。還景清老祖,你惡心誰吶。”

    魏檗伸手按住青衣小童的腦袋,笑瞇瞇道:“怎么跟我說話呢。嗯?”

    陳靈均縮了縮脖子,解釋道:“這不是怕有我在場,鄭世侄言行拘束嘛。”

    魏檗說道:“鄭先生已經離開落魄山了。”

    陳靈均埋怨道:“老廚子不老道,說好了讓他再三挽留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魏檗問道:“怎就不老道了?”

    陳靈均解釋道:“若是我來開口挽留,鄭世侄不曉得我在落魄山的分量,多半面子上抹不開,

    生怕麻煩我。我一個長輩,總不好與他個晚輩,說自己在山主老爺那邊如何心腹,在山中如何有排面。老廚子是路人皆知的落魄山大管家,由他一而再再而三開口留客,鄭世侄就可以婉拒一二回,再順水推舟留在山中住下,回去定要說道說道老廚子……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后濁流兄弟再上山,我見面就先自罰三碗。”

    魏檗笑道:“你還真認了這個世侄啊。”

    陳靈均怒道:“不然呢?發跡了便不認窮親戚么,算什么英雄好漢,啊?!”

    魏檗伸手按住狗頭,說道:“嗓門這么大,確是英雄好漢,對吧?”

    陳靈均頓時氣餒。

    周乎緊隨其后,來到披云山這邊。

    魏檗點點頭,以心聲笑道:“美徵道友,可以隨便游覽北岳地界。”

    周乎還禮,找了個蹩腳理由,道:“太久沒有走路了,來這邊散散心。”

    雖說鄭居中讓她來此謀一份差事,領份俸祿,估計也就是她開個口和魏神君點個頭的事情,但是她實在難以啟齒。一位合道失敗的飛升境修士,與那始終找不到一條大道的飛升境,一個天一個地。

    陳靈均誤以為她是披云山某司署神女,也沒啥興趣攀交情。

    他不清楚周乎的根腳,周乎卻是極為熟悉這位青衣小童,從不好好走路,上山下山都喜歡甩著兩只大袖子。裴錢在山中,他就喜歡去灰蒙山找那云子侃大山,裴錢不在,他就多陪小米粒巡山幾趟。

    魏檗帶著他們倆一起游山。

    天邊的火燒云,好似是一位對鏡自憐的神女,開始梳妝打扮、往臉上涂抹胭脂了。

    一起坐在山門口的竹椅上,馬上就要收工了,小米粒輕聲喊道:“仙尉仙尉,道長道長。”

    仙尉收起書籍,揉了揉眼睛,“嗯?”

    小米粒雙手拎住椅把手,連人帶竹椅一起挪向仙尉,然后張開嘴巴,作搖頭晃腦狀。

    仙尉心領神會,笑道:“拉二胡還是唱道情?”

    小米粒不假思索,“就唱你家鄉那邊的八仙過海,真是書上說的余音繞梁,百聽不厭嘞。”

    仙尉道長,唱那道情,可好看了。

    仙尉會心笑道:“行的。”

    站起身,仙尉輕輕咳嗽幾聲,潤了潤嗓子。

    不等年輕道士出聲,小米粒就已經無聲拍掌。

    仙尉閉上眼睛,面帶笑意,頭別木簪的年輕道士,抖了抖袖子,抬起手,雙指并攏,輕輕晃動,唱那黃粱夢,倒騎毛驢,煙霞溟濛……

    ————

    南婆娑洲,龍象劍宗。

    陸芝走出用以閉關的幽靜洞府,伸手遮在眉間,看了看天光,明明是日落西山的時分,她卻覺得有幾分刺眼。

    酡顏夫人小心翼翼問道:“陸先生,成了么?”

    這兩年,那撥浩然山巔修士的證道飛升,動靜都不小,總有各種祥瑞景象,將來祖師堂譜牒、或是山志里邊,總少不了濃墨重彩的幾筆。證道飛升,跟修士結丹差不多,亦有品秩高低的分別。比如白晝飛升,正大光明,就像大大方方昭告天地,就肯定要高過幽幽夜幕時分的渡劫舉形,旁門左道,鬼仙之流,多是選擇后者。

    但是陸芝此次閉關出關,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異象,所以酡顏夫人對于陸芝到底有無證道飛升,全無把握。以至于守在門口的酡顏夫人都要以為陸芝根本就不是閉關,只是關起門來躲清閑去了。

    只是她總不能一見面就詢問陸芝是不是沒成,多晦氣。

    這些時日,酡顏夫人就守在外邊,幫不上什么忙,總歸是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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