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八百九十四章 天下皆知-《劍來》


    第(2/3)頁

    想起一事,陳平安跟曹晴朗說道:“如今大泉王朝的首席供奉,就是你們家鄉(xiāng)福地的磨刀人劉宗。上次我和裴錢在這邊見到了劉宗,還是金身境瓶頸,不過這是因?yàn)槔嫌^主故意為之,讓劉宗破境比一般武夫要難很多。”

    裴錢抿了抿嘴唇。

    曹晴朗看了眼她。

    因?yàn)橹芭阒∶琢R黄鹂瓷介T,聽小米粒說過,當(dāng)年裴錢陪著好人山主一起途徑大泉王朝,發(fā)生過一籮筐的故事哩。

    裴錢立即斜眼過來,又要告狀?

    一行人先在蜃景城找了家仙家客棧落腳,名為望杏花館,地段極好,鬧中取靜。

    鳥有鳥道,蛇有蛇路,山上渡船和仙家渡口,往往都會有本冊子,專門介紹沿途客棧,無償贈送給客人,內(nèi)容詳細(xì)的,夸上天的,往往是雙方有那不淺的香火情,簡明扼要一筆帶過的,肯定就是客棧跟渡口、渡船的關(guān)系沒到位。

    其實(shí)大泉王朝最著名的客棧,還是桃葉渡那邊的桃源別業(yè)。

    聽說是一洲女修的首選,就算湊錢都要在那邊下榻。

    進(jìn)了客棧大門,率先撞入眼簾的,就是一堵影壁高墻,三丈高,錦鯉荷花,皆宛如活物。

    陳平安停步,仰頭欣賞片刻,大驪京城那家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客棧,要是有這份心思,也不至于生意冷清到門可羅雀的地步。

    要了四間屋子,陳平安跟客棧這邊要了一摞近期的山水邸報,小陌幾個都留在屋子這邊,圍桌而坐。

    還是只有曹晴朗喝茶,其余三個都在喝酒。

    關(guān)于玉圭宗,都是些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占據(jù)篇幅卻不小,這就是一洲仙家執(zhí)牛耳者的厲害之處了。

    以前是南北對峙,其中桐葉宗又穩(wěn)穩(wěn)壓過玉圭宗一頭,如今卻是毋庸置疑的一家獨(dú)大,反觀桐葉宗等同封山,在一洲版圖上,如同孤舟一葉。

    周首席親自操刀的花神山胭脂榜,幾乎每份邸報都有不同的說法,不管認(rèn)不認(rèn)可那些仙子的排名,都會順帶著再罵一通姜尚真。

    此外就是青虎宮的丹藥,還有小龍湫的那場問劍。

    還有不少山下復(fù)國后的朝廷,通過邸報招徠供奉,不拘修士或是武夫,各國禮部頒布的公文,類似江湖上英雄帖了。

    不少關(guān)于寶瓶洲的小道消息,比如自家落魄山的那場觀禮,反正就是亂寫一通。

    小陌拿過一份邸報,說道:“這個桐葉宗,好像有點(diǎn)惹人厭了。好歹是個宗門,下場如此凄慘?”

    陳平安笑道:“捧殺不遺余力,棒殺一棍子打死。其實(shí)往往是好也沒那么好,壞也沒那么壞,反正看人挑擔(dān)不吃力,就是圖個看熱鬧不嫌大。不過我們周首席有句話說得好,”

    小陌點(diǎn)頭道:“雖然還未見過周首席,但是小陌早已心生佩服。”

    在落魄山中,周首席的名聲,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口皆碑。

    陳平安忍了忍,終究沒能忍住,一個笑出聲,趕緊喝了口酒,然后說了句讓小陌摸不著頭腦的言語,“我們周首席返鄉(xiāng)后肯定要揪心了,沒事,反正他最喜歡花錢,省得當(dāng)了首席供奉就心生懈怠。”

    陳平安其實(shí)還是想要從邸報上,多看到些關(guān)于大泉王朝的消息,比如其中就有一個傳聞,言之鑿鑿的,也神神道道的。

    姚嶺之丟了一把刀。

    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大泉朝廷三法司的主官,焦頭爛額,見面就愁,至于刑部郎官、都察院各道御史和大理寺丞,所謂的小三法司,更是都開了不知幾場議事,三個衙門內(nèi)部早已雞飛狗跳,卻不敢對外泄露半點(diǎn)風(fēng)聲。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就是一件法寶品秩的寶刀失竊案,說小又不小,因?yàn)檫@把刀,是前朝重寶,有著不同尋常的象征意義。

    官場上,最麻煩的就是這種事,揣摩天心。姚嶺之的那把佩刀,大有淵源,是大泉王朝寶庫秘藏了兩百多年的鎮(zhèn)國之寶,名為“名泉”。而大泉劉氏的開國皇帝,起于微末,屬于武將篡位立國,有得國不正的嫌疑,尤其是這位開國皇帝,當(dāng)年還持刀手刃了前朝的末代皇帝。

    陳平安上次在這蜃景城,就親眼見過那把“名泉”,算是當(dāng)今天子送給皇妹姚嶺之的一件御賜重寶,確實(shí)是一把品相極好的法刀,木質(zhì)刀鞘,蒙綠鯊皮,刀柄嵌滿珍寶,當(dāng)?shù)闷稹皟r值連城”這個說法,天然壓勝鬼怪神異。

    按照邸報上邊的只言片語,最后還是府尹大人姚仙之,貌似突然轉(zhuǎn)性了,從一個酒鬼變得兢兢業(yè)業(yè),親自與皇帝陛下商量,算是大包大攬了此事,讓轉(zhuǎn)為輔佐的三座衙門,都稍稍松了口氣。就算天塌下來,還有府尹大人頂著了。而且供奉修士、捕快調(diào)度一事,府尹大人頗有章法,使得整個蜃景城內(nèi)外的京畿之地,內(nèi)緊外松,既不擾民,又調(diào)度有序,這才讓京城官場不約而同記起一事,這位頭戴府尹官帽子的從一品郡王,還曾是個年少投軍的姚家子弟,之所以斷臂瘸腿,還是在戰(zhàn)場上落下的結(jié)果。

    小陌說道:“公子要是能夠繪制出一幅‘名泉’圖畫,小陌可以試試看,幫那位姚府尹查探出這把寶刀的下落,找到之后,暗中歸還府尹衙署,再留下一封書信解釋來路和緣由。”

    裴錢笑道:“就像做事不留名的江湖任俠義士。”

    曹晴朗放下手中邸報,說道:“喜燭前輩,此事不排除一個可能,就是大泉皇帝有意為之,如果那個‘劉氏廢帝’在位時,鬧出這種事情,當(dāng)然會比天大了,只是如今換成姚氏掌國,一件已經(jīng)算是屬于前朝的鎮(zhèn)國之寶,丟了,未必是壞事。就像邸報上寫的,蜃景城這邊,都有歌謠流傳開來了,說是有個更夫,親眼見到,一道刀光,化作孽龍,逃離京城。”

    與裴錢不一樣,她會直接喊小陌,或是小陌先生,曹晴朗還是堅(jiān)持敬稱小陌為喜燭前輩。

    小陌笑著點(diǎn)頭,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曹晴朗舉碗,以水代酒。

    陳平安說道:“我?guī)е∧傲⒓醋咭惶艘ΩE徨X,曹晴朗,你們兩個可以隨便逛逛蜃景城。”

    上次去到姚府,陳平安和崔東山,先后消耗自身功德繪制符箓,分別張貼在屋內(nèi)外,保證姚老將軍能夠保存元?dú)夂ㄋ缓缶涂梢园残牡却惼桨才c誰求來一枚續(xù)命延壽的丹藥。但是崔東山當(dāng)時也曾直白無誤告訴姚氏兩事,就算當(dāng)真求來了山上丹藥,姚老將軍也延壽有數(shù),再就是那枚丹藥,得姚家出錢,別說一顆神仙錢,就是一文銅錢都不能少,這是規(guī)矩,跟入廟燒香的香火錢,香客不可與外人借,是一樣的道理。

    這次來,陳平安還帶了兩枚丹藥。

    是自家先生從符箓于玄和龍虎山天師趙天籟那邊,求來了兩顆最適宜山下俗子服用的續(xù)命丹藥。

    老秀才一般不跟有錢人窮講究,但是在這件事上,沒怎么獅子大開口,不是這個恢復(fù)文圣身份的老秀才,求不來更多丹藥,也不是于老兒和天師府沒有更多庫藏,只是山中修士,追求長生久視,本就是忤逆之事,借丹續(xù)命,禁忌一樣有些,卻不算大,可是油盡燈枯的山下俗子,試圖憑借外物“添油”,卻是禁忌重重,

    一來,人之精神氣的去留,不是修士積蓄天地靈氣,用完了可以補(bǔ),尤其是那些即將壽終正寢的遲暮老人,整個人的精氣神,如江河洶洶入海,一去不返。

    故而許多有福之人,老人其實(shí)對于生死大限,是有所感應(yīng)的。尤其是佛門龍象的高僧大德,道家的得道真人,甚至可以準(zhǔn)確知曉具體的時辰。

    就像在海陸之交,稍稍駐足觀望,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

    再者山上人為山下人,續(xù)命添壽一事,有點(diǎn)類似寅吃卯糧,會折損服藥之人冥冥之中的祖蔭福報,所以這兩枚丹藥,真正的妙用,是以一份陰德煉丹入藥,可以為姚老將軍增添一年有余的陽壽,相當(dāng)于一場時日極長的回光返照。而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小陌突然說道:“公子,如果沒有猜錯身份,那個府尹大人很快就會登門了。”

    陳平安還是站起身,道:“跟他碰頭后就去姚府。”

    在門口那邊,遇到了不再滿臉胡茬的姚仙之,雖然這位京師府尹神色略顯疲憊,但是一雙眼眸明亮得像是昔年的少年。

    一起走出巷弄,陳平安與姚仙之說了丹藥的時候,一瘸一拐的姚仙之,甚至都沒說半句客氣話,跟陳先生客氣什么。

    不能改口喊聲姐夫,才是人生憾事。

    姚仙之輕聲說道:“陳先生,我?guī)兔Σ檫^了,北晉國那邊,沒有陳先生上次說的僧人住錫如去寺。”

    陳平安點(diǎn)點(diǎn)頭,“真正有佛法的僧人,就只能隨緣而見了。”

    上次重逢,姚仙之解開不少心結(jié),終于下定決心,不去邊關(guān)在馬背上重操舊業(yè)了,他會繼續(xù)當(dāng)這個京城府尹大人,不過陳平安得預(yù)留一個下宗供奉位置給他。

    北晉國的年輕皇帝崇尚佛法,據(jù)說一次夜宿禪寺,夢中有異人相授,得到了一份失傳已久的水陸儀文原本。

    今年開春時分,皇帝陛下現(xiàn)身一場水陸法會,讓禮部尚書宣讀儀文,并且御筆敕書“水陸無礙道場”匾額,故而一國之內(nèi),水陸佛事,大為盛行。

    姚仙之大大咧咧問道:“什么時候創(chuàng)建下宗?有沒有具體的日子?我這個當(dāng)供奉的人,肯定是要參加的。”

    陳平安笑道:“就在明年立春這一天。”

    姚仙之神色古怪。

    怎么是這么一天?立春時天子有率領(lǐng)百官去郊外迎春大禮,就連自己這個京城府尹,都要負(fù)責(zé)打春。

    所以皇帝陛下是肯定無法參加那場慶典了。

    上次陳先生做客金璜府,皇帝陛下駐蹕松針湖,明明只隔著幾步路,雙方卻還是錯過了。

    陳平安和姚仙之坐在一輛馬車車廂內(nèi),這家客棧離著姚府不遠(yuǎn)。

    小陌坐在那個車夫身旁。

    姚仙之試探性問道:“怎么不干脆住在我家?”

    陳平安解釋道:“送完丹藥,確定姚老將軍服藥無恙后,我們就會馬上離京,去一趟蒲山云草堂。”

    姚仙之問道:“這么著急啊?”

    陳平安笑道:“明年立春就要創(chuàng)建下宗了,府尹大人你自己說,我這個上宗宗主忙不忙?”

    姚仙之神色復(fù)雜。

    再忙也不差這三兩天的啊。

    到了姚府,來到那間貼有多張符箓的屋子,等到姚仙之幫著姚老將軍服下兩枚丹藥后,坐在床邊的陳平安,輕輕拿起老人的手腕,仔細(xì)查探脈象,最后轉(zhuǎn)頭與姚仙之輕聲說道:“放心吧,沒什么問題,姚老將軍很快就可以醒過來,到時候你小子再忙,也要抽空陪著爺爺走走看看。”

    姚仙之先喊了聲陳先生,然后抬起那條胳膊,重重握拳,在心口處輕輕一敲。

    陳平安動作輕柔,將老人的胳膊放回被子,再墊了墊被角,這才起身,與姚仙之一起走出門外。

    小陌就安安靜靜站在門口這邊。

    陳平安拍了拍姚仙之的肩頭,“忙去,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在這邊等著老將軍醒來。”

    姚仙之笑道:“忙個屁的忙,這些天就沒睡個安穩(wěn)覺,總得歇口氣。”

    最后姚仙之拉著陳平安在這邊吃了頓晚飯,聽府上管事說爺爺醒了,三人趕緊放下筷子,一同去往隔壁的院子。

    老人背靠床頭,精神不錯,笑望向門口那邊與孫子一起跨過門檻的青衫男子,問道:“仙之,通知陛下了嗎?”

    姚仙之搖頭道:“還沒呢。”

    然后姚仙之試探性問道:“爺爺,我這就去給宮里邊傳消息?”

    看著那個神色自若的臭小子,輕提青衫長褂,緩緩落座床邊的椅子上,老人朝姚仙之?dāng)[手笑道:“不用啦,求不來的事,嚇不跑的人。”

    之后老人就只是與陳平安聊了些當(dāng)年事,至于家國天下大事,只字不提。

    聊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姚老將軍才放過陳平安,只是讓他離開蜃景城之前,必須再來家這邊吃頓家常便飯,陳平安答應(yīng)下來。

    姚仙之陪著陳平安走到門口,他要返回府尹衙署繼續(xù)處理一大堆公務(wù),尋刀一事,只是迫在眉睫的一樁眼前事,其余亂七八糟的事情,更是多了去。

    化雪時份京師又瓊花。

    雪夜訪道觀。

    陳平安走在一條小巷中,在這大泉京城最西邊,有座名為黃花觀的小道觀,前不久剛剛解禁,皇帝陛下撤掉了一撥暗中“護(hù)衛(wèi)”道觀的皇室供奉修士。

    觀主劉茂,曾經(jīng)的三皇子殿下,后來的大泉藩王,在國祚綿延不斷、卻換了國姓后,劉茂就主動請辭,得了份道門度牒,在京師內(nèi)的這處小道觀潛心修行,閉門謝客,如今道號龍洲道人,只收了兩個孤兒出身的小道童當(dāng)?shù)茏樱瑒⒚塘诵┑婪谠E和仙家吐納術(shù),只是兩個孩子不知無價寶,比較憊懶,覺得比灑掃庭院麻煩多了。

    劉茂聽到一陣敲門聲,披衣起身,開門后,見著了那個與自己如故友重逢的青衫客,劉茂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

    惡客登門,看架勢,又來自家小道觀打秋風(fēng)了。

    陳平安咦了一聲,打量了一眼劉茂,滿臉意外,拱手搖晃,笑道:“恭賀觀主,距離上次一別,這才幾天功夫,就已經(jīng)順利破境躋身龍門境。實(shí)在是太過意外了,所以今天空手登門,見諒個。”

    劉茂扯了扯嘴角,“好說。”

    猶豫了一下,劉茂終究是沒敢說出那句“有機(jī)會補(bǔ)上”,擔(dān)心今夜自家道觀就會落個寸草不生的下場。

    兩手空空登門,豈不是正好滿載而歸?

    小陌已經(jīng)幫忙關(guān)上道觀大門,陳平安與劉茂并肩而行,開始介紹身邊的兩位學(xué)生弟子。

    “弟子裴錢,剛剛成為一位止境武夫。”

    “學(xué)生曹晴朗,大驪上屆科舉,京城春闈的會元,殿試的榜眼。”

    劉茂聞言便與那年輕男女,打了個道門稽首,只是心里難免疑惑,兩者能相提并論嗎?

    大驪科舉的含金量再高,可四年一度的京師春闈,哪次沒有一甲三名的狀元榜眼探花。

    可是一洲之地,才幾個止境武夫?家鄉(xiāng)這邊,如今就只有武圣吳殳和黃衣蕓兩位宗師而已。

    劉茂打算領(lǐng)著一行訪客去正屋那邊喝茶,陳平安沒答應(yīng),說用不著那么麻煩,咱們就去觀主書房一敘,那兒挺清凈的。

    這位黃花觀的龍門境觀主,在推開書房門的時候,眼皮直顫。

    若說不小心遭了賊,被洗劫一番,是自家道觀看護(hù)不利,怨不得別人,可自己這算怎么回事,對方明火執(zhí)仗,強(qiáng)取豪奪,自己還要幫忙開門?

    一座廂房,被劉茂拿來當(dāng)作書房,屋內(nèi)裝飾簡樸,跟上次陳平安造訪此地,差不多還是老樣子,一張書案,一件宮中舊物的黃竹筆筒,擱放一枝枝用來抄寫道經(jīng)的大泉雞距筆,一排靠墻書架,墻角有花幾,擱放一小盆菖蒲。

    唯一的不同之處,大概就是書架上邊少了幾本書,屋內(nèi)多了兩把嶄新椅子。

    陳平安瞥了眼筆筒,上次瞧見的三支抄經(jīng)筆都還在,如果沒記錯,其中兩支分別篆刻“清幽”、“明凈”。

    最稀罕的一支,還是那銘刻有“百二事集,技甲天下”的長鋒筆。

    桌上那部傳承有序、印章花押無數(shù)的黃庭經(jīng)也放著,很好,一看龍洲道人就是個守舊念情之人。

    崔東山已經(jīng)與大泉王朝談妥一樁買賣,下宗會大量收購官制雞距筆,風(fēng)鳶渡船可以幫忙遠(yuǎn)銷桐葉洲以北兩洲。

    陳平安聽說此事過后,立即幫著學(xué)生和下宗查漏補(bǔ)缺,說什么官制,不妥當(dāng),都是宮廷造辦處的御制之物。

    當(dāng)時仙都山上,眾人啞然。

    就連賈老神仙都沒開口說話。

    劉茂點(diǎn)燃桌上一盞油燈,光亮昏黃,所幸窗戶緊閉,不至于燈火搖曳。

    書房不大,不宜待客,況且屋內(nèi)就兩張椅子,陳平安就讓小陌他們在外邊等著。

    陳平安雙手負(fù)后,看著墻上一幅字畫,點(diǎn)頭稱贊道:“觀主這份手筆,無異于畫龍點(diǎn)睛,陋室隨之燦然。”

    原來是一頁經(jīng)書被劉茂用檀木框裱了起來,掛在墻上,只不過一篇黃庭經(jīng)的經(jīng)文內(nèi)容,卻是兩種字跡。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奉新县| 龙江县| 南汇区| 辉南县| 张家川| 黎平县| 松江区| 和田县| 莎车县| 馆陶县| 泸定县| 顺平县| 韶山市| 桓仁| 苍山县| 阿合奇县| 贵南县| 浦东新区| 安阳市| 石柱| 江阴市| 铜鼓县| 建始县| 田东县| 尖扎县| 延边| 宝鸡市| 永福县| 兴宁市| 大竹县| 景泰县| 乌兰县| 九江市| 苏尼特右旗| 汕头市| 汪清县| 托克逊县| 靖边县| 顺昌县| 馆陶县| 永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