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進山-《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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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山之巔,有一位青衫少年,雙手攏袖而立,眉心有痣,笑容春風。
少年從袖子里抽出一只手,搖了搖,“進門先喊人,入廟先拜神。我是懂規矩的,先見過了阮師,又來見楊老,禮數上挑不出毛病。”
楊老頭沒繼續喝酒,不知哪里找了根繩子,把酒壺系掛在腰間,抽了口旱煙,笑道:“進山入澤,畫符震懾。只是不知道你畫的是鬼畫符,還是神仙符啊?”
少年收起手,身體微微前傾,笑瞇瞇道:“不管楊老和阮師如何誤會,總之我此次登門,保證跟兩位打過招呼之后,就不再有交集了。嗯,如果說真有,恐怕就只是城隍閣的建立,暫時是我負責,會稍稍跟兩位沾邊,至于什么文昌閣武圣廟,我可管不著,我就只管得著一座芝麻綠豆大小的城隍閣。”
按照市井坊間的說法,一縣地界之內,縣令全權管轄所有陽間事務,至于那尊高高在上的泥塑城隍爺,其實會負責盯著治下夜間和陰物。
阮師皺緊眉頭,是大驪朝廷的禮部供奉?還是欽天監的練氣士?
不過無論根腳是在禮部、欽天監,還是在大驪皇宮的某處,既然能夠這么膽大包天地站在瓷山之巔,肯定最少也是一位站在中五境最高處的十樓修士。
所以這位少年肯定不是少年。
眉心好似一點朱砂的清秀修士,看著楊老頭說道:“老先生,有言在先,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楊老頭使勁抽了一口旱煙,最后卻只吐出一縷極其纖細的煙霧,并且很快無聲無息消散天地間。
貌似清秀少年的修士雙手依舊籠在袖中,只是袖口微動,他像是在十指掐訣。
阮邛重重嘆了口氣,“看在我的面子上,兩位就此作罷,要不然我們三人混戰,難不成真要打爛這方圓千里?”
少年立即雙手離開袖子,高高舉起,很有見風轉舵的嫌疑,笑嘻嘻道:“我沒問題。”
楊老頭鼻子一吸,兩縷不易察覺的青紫煙氣迅速飛入老人鼻子。
老人冷笑道:“你知道不少啊。”
少年伸手捏了捏鼻子,“不多不少剛剛好,比如我只知道該稱呼你為青……大先生,而不是什么楊老先生。”
少年故意漏掉了一個字。
不是玩笑或是有趣,而是在那個字即將脫口而出的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老人的殺意,堅決而果斷,所以他選擇暫時退讓一步。
少年身體后仰倒去,笑道:“就此別過,希望沒有什么再見,陽關道,獨木橋,還是鬼門關,各走各的,各顯神通嘛。”
向后倒去的青衫少年不見蹤跡。
阮邛沉聲道:“有可能是上五境!”
楊老頭嗤笑道:“大驚小怪,你阮邛不也是上五境。東寶瓶洲再小,那也是九洲之一,莫說是十一十二樓,十三樓練氣士,也不是沒機會冒頭。”
阮邛心情并不輕松,搖頭道:“我畢竟只是初登十一樓,境界尚未穩固,雖然是兵家出身,還算擅長攻伐之道,廝殺之術,可……”
老人搖頭晃腦,轉身離去,手持煙桿,吞云吐霧,“你就知足吧,世間修士何止千萬,十樓修士就已是鳳毛麟角,何況是上五境。說到底,其實你忌憚那人,那人何嘗不在忌憚你。瓷器撞玉器,你們兩個其實都心虛的。”
阮邛想想也是,本就不是鉆牛角的性子,干脆不再計較那個奇怪少年的來歷,雙方能夠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和氣生財。
轟然一聲,阮邛身形沖天而起,到了云海之后,迅猛墜向溪畔。
慢慢悠悠晃蕩回小鎮的楊老頭笑了笑,“年輕氣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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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青衫少年郎走在小鎮巷弄之中,嘀嘀咕咕道:“夜禁得有,更夫得有,坊市也得有,百廢待興,咱們縣令大人有的忙了。”
眉心有痣的清秀少年手指輕輕旋轉一串老舊鑰匙,走入一條名叫二郎巷的巷弄,它緊挨著杏花巷,相傳是祖上出過兩位了不得的厲害人物,不過到底是誰,做了什么,沒人說得出來,久而久之,就又成了昔年老槐樹底下,老人們故弄玄虛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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