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冬日的正午,洞庭府東南鬧市主街的盡頭。 上一個夜晚對很多人而言,是難以入眠的。法場已于昨夜布置完畢,老百姓們盡皆擁簇著,哪怕法場外的兵士們都在極力阻攔,可他們為了看得清楚些,都在那使勁夠頭望向法場內那跪著的幾個人。 “聽說中間那個要被處死的就是劉巡撫啊——” “還有五湖三幫的商人,哎……橫行霸道的,早該死了。” “我以前就說了,這些商會肆意抬價,肯定有人撐腰,這不,貪了那么多錢。” “那些錢禮部的,說是為了科舉漏題,說到底,也是那些貪得無厭之人惹出來的——” “還不是那劉巡撫,說來這洞庭湖都快變成他自家的了……” 幾聲清脆的鑼響起,喧鬧聲才緩緩停下。司徒鍇站到了案桌前,宣讀了罪狀,驗明了囚犯正身后便在等時辰的到來。喧鬧聲又慢慢地從四面八方響起。 魏公公也坐在一旁,望了望對面坐著的人,道:“為何只來了王統領、龍統領、段干統領?其余幾位統領怎不見了?” 段干詭風道:“昨夜陳兄未有入眠,直到破曉前才有睡意,早晨陳兄告知我要補覺,故就不來了。” 魏公公笑道:“那還有其他四位統領呢?都也失眠了?” 王羽道:“魏公公,這幾日他們都累了,我等也是拖著身子來的,且監斬官為司徒將軍,主事為潘公公。我等是否能到此,恐也非舉足輕重吧。” “可皇上圣旨是說讓各位統領執法的,統領們也太偷懶了吧——”魏公公的眼睛望著他的茶杯中的茶葉,指尖在茶水面上挑了一下,一把倒出去,對他身旁的小太監道:“這茶怎么生蟲了,怎么沏的茶?自己掌嘴——” 那小太監嚇得自己打了耳光后,立馬接了茶壺退了下去。龍翔天一拍桌子,法場上坐著的人都望他那邊。“魏公公,我等如何行事不需你個內侍官來多嘴——你方才指桑罵槐地說些什么——我等會將事情與皇上說清,就算我等行事有不妥,也有皇上定奪制裁,不需你在此陰陽怪氣。” 潘公公立馬起身,道:“爾等不要爭執。魏公公,龍統領他們這幾日奔波破案確實勞累,你就勿要多言了;龍統領,魏公公也是為各位統領著想,龍統領還請見諒。” 段干詭風道:“潘公公所言極是……我等還是耐心等下時辰到來便好。” 司徒鍇也道:“時辰快到了,各位稍安勿躁——” 午時三刻終于到了,司徒鍇當即抄起令牌一扔,道:“行刑——” 時間很快,劊子手們的刀眨眼間已讓這些囚犯身首異處。司徒鍇見狀起身,宣讀了后事的流程。 龍翔天還未等其宣讀完,便起身離開了法場,潘公公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望著龍翔天的背影,眼神中透露著些焦慮。 洞庭府外鎮上一家客棧的客房中,一群人哭得死去活來,這群人身旁則是陳仁海——原來陳仁海將其關押幾日后,便要去其他地州查案,想來府衙中沒主事,又覺得劉巡撫家眷若單獨在牢中恐會有人于其不利,故讓獄卒將其放出,交予自己處置。 陳仁海將他們秘密放于洞庭府外的鎮子上,又將劉巡撫帶回了兵馬司交予司徒鍇,未告知魏公公其他事宜,只說自己捉拿了劉巡撫于此。他始終覺得劉巡撫能讓他們找到幕后主使,但他又怕宮中有人阻斷他們的計劃,果不其然,一切發生了,好在他保住了無辜人的性命。 陳仁海道:“如今,爾等也沒了地方去,有什么打算嗎?” 劉夫人道:“陳大人,拙夫的尸首……” “爾等還未完全脫困,于掌柜未有落網,我等又要立馬回宮中復命,你要你夫君的尸首想來不好辦。我會想法子將他葬在城外的墳崗上,碑上只立其歿了的日子且在旁標注一個坎字,爾等屆時去祭拜就好。”陳仁海道。 劉巡撫的岳丈道:“如今我等一家,只能前去外府投奔親戚,我手里還有些錢,到時做個買賣維持生計……在此多謝陳統領了,對我等罪人一家竟如此寬待——”說罷,他便攜著一家老小跪下行禮,陳仁海立馬攙起他,道:“你等未與他去做這些勾當的。雖你等享用了他所貪來的錢財,可如今也付出喪夫之痛、喪父之痛、喪婿之痛的代價;爾等的罪過算嘗清了,無需謝我了——”說罷,陳仁海拜別了眾人,從客棧中出來直奔洞庭兵馬司而去。 洞庭兵馬司中,眾人都坐著一言不發,陳仁海回來后,在廳堂中也找了位置坐下。于鏡到了廳堂中,道:“于某在此拜別諸位,他日有緣江湖再會——” 蒲沐問道:“于公子你日后有何打算?” 于鏡道:“當個游方的江湖郎中吧,眼下我的父母也不知身在何方,且他們于我而言,太過狠心了,我便不尋他們了吧。” 眾人未有回話,于鏡拜別了所有人走出了兵馬司,坐了渡船不知往何處而走。少時,潘公公等人便回到了兵馬司中。 魏公公到了廳堂便開口,道:“諸位統領想是休息夠了?” 郭玉道:“多謝魏公公好意,我等休息夠了。” “方才走了的人,可否是于公子啊?”魏公公道。 “怎么了?魏公公還要將其也就地正法?皇上的 密令中好似未說要處決于公子吧?”龍翔天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