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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燕離心里清楚，燕山盜不可能被招安。

    燕山盜是狼群，狼群一旦被圈養(yǎng)，就會失去血性，失去血性的狼群，與羊群無異。

    走到這一步，燕離已經(jīng)沒有退路。

    他掀開簾幕，徑自走到御座前的椅子上坐下。

    御座前的椅子，只有寥寥數(shù)人有資格坐。

    燕離坐了下來，看著姬紙鳶，那驚心動魄的完美，饒是他心志如鐵，也不由為之顫動。

    不過心弦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斷了，顫動的持續(xù)，并沒有多久。

    “希望你接下來說的，是朕想要聽的。”姬紙鳶淡淡開口。

    燕離笑了笑，道：“朝陽沒有殺人，他們只是打了一架而已。蘇羽會死，究竟是意外，還是幕后黑手，這才是關(guān)鍵。”

    姬紙鳶美眸微冷，道：“朕只要結(jié)果。”

    燕離道：“我負責(zé)找出兇手，給你一個交代，朝廷與燕山盜依舊保持默契。”

    姬紙鳶搖了搖螓，道：“燕山盜解散，編入龍衛(wèi)，燕龍屠出任統(tǒng)領(lǐng)，其余大小統(tǒng)領(lǐng)皆有安身之處。這是唯一能救你們的方法，也是最后通牒。”

    燕離冷笑一聲，道：“只給一個歸宿，就想讓整個燕山盜為你賣命，你是不是因為長得那么美，才想得那么美？”

    姬紙鳶的美目閃爍，饒有興味道，“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朕說話。”

    燕離道：“現(xiàn)在你見識到了。”

    姬紙鳶道：“你不怕死？”

    燕離道：“我怕得要死。”

    姬紙鳶道：“燕山盜保留編制，另編一軍，封燕龍屠為車騎將軍，你不用考核便可加入書院內(nèi)院，一應(yīng)修行所需，全不用擔(dān)心，日后至少一個三品位份，夠不夠？”

    燕離攤手道：“條件很誘人，但我做不了主。”

    姬紙鳶道：“那你憑什么坐在這里？”

    燕離嘴角輕揚，道：“你需要一件像我這樣腦子聰明外加文武雙全的兵器，替你清理帝國的毒瘤還有籠罩帝國數(shù)百年的陰霾。”

    姬紙鳶淡淡道：“你有這個能耐？”

    聲音十分平淡，已非質(zhì)疑，而是篤定他無法辦到。

    自武帝以后，籠罩帝國的陰霾就愈加可怖，數(shù)代皇族勵精圖治，也未能消去，憑一個小小的強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燕離答非所問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要單獨來見你。余行之不可能留我性命，抓捕難免死傷，我死了，他的位置才能坐得穩(wěn)。”

    姬紙鳶蹙眉道：“怎么說？”

    燕離笑道：“你心里有一面鏡子，明知道余行之有問題，還讓他們來抓我，不就是為了考驗我？如果我走不到這里，對你而言，也就失去了人質(zhì)以外的利用價值。”

    姬紙鳶意味莫名道：“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燕離住口不言，說到了這個程度，姬紙鳶還沒有明顯的意向波動，他有些拿捏不定她的態(tài)度。

    不論是談判也好，日常八卦也罷，交談的人在交談過程中，都會顯出一種傾向的波動。

    然而姬紙鳶沒有，否定、肯定或者不否定、不肯定，這些傾向都沒有。

    她不像無常的風(fēng)，風(fēng)至少還會動。倒像無底深淵，不知下方是地獄還是天堂；又像寡淡無味的水，永遠品嘗不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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