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接下來的三天, 楚晚寧的臉色都不是很好,脾氣也十分暴躁。 玉衡長老把厭棄寫在臉上, 走到哪里都是籠著一層陰霾,弟子見了他繞作鳥獸散, 就連薛正雍都能感受到他身周的隱隱殺氣, 不敢過多與他攀談。 楚晚寧嘴上雖并不愿意承認自己對墨燃存有什么非份之想, 但看到兩個徒弟在木人樁前情意綿綿的模樣,他仍是禁不住怒氣沖天, 胸臆酸澀。 他有點被惡心到了。 不光是惡心別人, 更主要的是惡心自己。 墨微雨和自己只不過是師徒而已,他愛貼著誰,愛跟誰糾纏不清, 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憑什么看不慣就一柳藤甩下去?人家歡喜誰挨著誰,與你又有何干?礙著你什么事了?楚晚寧你心眼兒怎么比針尖還小! ……好,退一萬步, 就算他對墨燃有那些不可言說的**又怎樣?他一向有引以為傲的自控與自傲, 足夠束縛內心,足夠隨著時間的推移, 把那可怕的欲念掐死于心口。 這份見不得光的感情,除了自己,誰都不會知道。 除了鬼司儀那邊落下的合歡錦囊, 糾纏著他和墨燃的一段黑發,什么都不會留下。 墨燃不會知道他的心意,就像墨燃永遠不會知道, 金成池底,忍著劇痛救下他的人,不是師昧,而是與師昧暫換心靈的自己。 可是如今這算什么? 是……嫉妒么? 這個念頭讓楚晚寧結結實實地噎到了。 之后一連數月,他都盡量避去和墨燃的接觸,除了日常的修煉指點,不做多的交流。 轉眼歲末將至,某天楚晚寧自山下降妖歸來,行至山門前,天空中忽然開始飄雪。 很快的,死生之巔被飄渺銀裝所籠罩,楚晚寧體寒畏冷,于是緊了緊衣袍,大步朝著丹心殿走去。 殿內生著炭火,木柴在銅盆中發出噼噼剝剝的清脆爆裂聲。 楚晚寧原是來向薛正雍復命的,然而尊主卻不在這里,反而和墨燃撞了個正著。 丹心殿沒有別人,這是楚晚寧幾個月來第一次與他獨處,不由地有些尷尬。更何況那個荒誕不經的夢就是在這里發生的。 說到那個夢,后來楚晚寧居然又顛來倒去地做了好多次,每次畫面都清晰生動,一開始楚晚寧還會糾結,后來干脆習慣了,由著夢里的墨燃和個小瘋子似的口出狂言,他管自己閑著數墨燃的睫毛,一根兩根三根…… 不過那個夢總是在某個關鍵時候戛然而止,一連數次這樣之后,楚宗師認為,一定是自己秉性高潔,不會意淫如此污穢之事。 這樣一想,擁有一顆脆弱的琉璃處子之心的玉衡長老,總算得以挽回了一些尊嚴。 但是,墨燃和丹心殿這個搭配,還是讓楚晚寧直覺性的感到有些危險。 偏偏那少年毫無感覺,看到他,舒展漆黑眉目,咧嘴一笑:“師尊,你回來啦。” “……嗯。” “找伯父么?他去伯母殿里了,伯母身體有些不舒服,他守著走不開。你有什么事情,我轉述給他吧。” 楚晚寧抿了抿唇,淡淡道:“不必了。” 說完轉身欲走。 墨燃卻喚住他:“師尊等一下。” “怎么……” 他邊說邊回頭,卻猝不及防被墨燃伸出的手拂上了漆黑眉梢。 墨燃撣了撣,再自然不過地說了句:“你看看你啊,身上都是雪。” 楚晚寧一下愣住了。 由得那個少年念叨叨的,替他除去覆雪,又取了白帕巾,去擦他濕漉漉的頭發。 楚晚寧怕冷,不能著涼,否則極易生病。 可偏偏這個人從來不知道該如何照料自己,前世,楚晚寧被軟禁后,時常喜歡坐在院中看著錦鯉踴躍,落雪了也不自知。 于是動不動就感冒發熱,廢去靈核之后的師尊愈發虛弱,一病往往纏綿臥榻半個多月,一劑又一劑湯藥灌下去也不見得好。 所以墨燃見到他眉宇肩頭又落了雪花,融了一半,一半凝著,下意識就要給他撣去。 然而頭發擦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如此舉止似乎太過親密,驀然抬頭,正好對上楚晚寧諱莫如深的一雙丹鳳眼。 楚晚寧正瞪著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