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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耀拔槍吼道。

    話說到他這里就變成已經(jīng)弒君了。

    外面瞬間一片混亂的驚叫聲。

    那些原本就因?yàn)榛鸺@疑不定的閑人們，立刻開始傳播這個(gè)可怕的消息，信王造反了，信王弒君，這對兄弟骨肉相殘，大明再次上演至親奪位的慘劇，皇宮里面正在上演喋血禁宮。

    然后消息在傳播中不斷走樣。

    但承天門上的葛九思卻并沒有打開城門，而是在那里臉色復(fù)雜地呆立著，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他得考慮自己的利益，要說九千歲這些親信有什么忠心就扯淡了，他們不可能對九千歲有真正忠心。就像涂文輔所說的，皇宮里這些太監(jiān)們，就是一代代踩著前輩的尸骨上位，九千歲上位后弄死了王安，弄死了盧受，那么需要時(shí)候，這些手下們也一樣可以像他一樣踩著他上位。

    葛九思是忠犬。

    可忠犬也有忠犬的夢想啊。

    那么他該如何呢？

    這時(shí)候田爾耕已經(jīng)迎上了沖向城門的曹變蛟，但后者很警惕地一揮鐵鞭，田爾耕趕緊閃開，老田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今天的局面太亂，不做事比做事強(qiáng)，所以他眼看著曹變蛟繼續(xù)沖向城門。

    外面混亂依舊在加劇。

    “都別亂！”

    孫承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喝道。

    不管怎樣，他的機(jī)會來了，就算信王殺了皇帝，對他和身后的清流集團(tuán)來說也無所謂，甚至信王當(dāng)皇帝更好，畢竟信王更符合文官審美，如果信王真能登上皇位，那眾正盈朝的盛世可期。

    所以，現(xiàn)在的原則依然是不能讓許顯純進(jìn)宮。

    但可惜他的喊聲太微弱，瞬間就淹沒在了各種混亂的聲音中，倒是旁邊的徐光啟繼續(xù)目光深沉地看著他。

    “騎警隊(duì)，拔槍，葛公公，莫非你也是逆黨？”

    曹文耀吼道。

    他身后那些騎警紛紛拔槍，已經(jīng)完成燧發(fā)槍化的他們，直接將一支支短槍對準(zhǔn)城墻上的巡警，很顯然再不開門他們就動手了，城墻上那些巡警同樣舉著槍，但卻明顯槍口不穩(wěn)，甚至有人在交換目光。而后面那些百姓立刻發(fā)出驚恐的喊聲，然后混亂地向后退，好在他們都在橋南，而許顯純等人在橋上或在橋北，真打起來也波及不到，否則這么多人一旦逃跑必然發(fā)生踩踏。

    “曹將軍，此事還不知真假，豈能草率斷言，信王賢德天下皆知，又怎會行此大逆！”

    鹿善繼怒道。

    那些文官們紛紛附和。

    他們在最前面，都在錦衣衛(wèi)的看管中，但距離近也聽得最清楚。

    “草率斷言？陛下都可能已經(jīng)遭到不測了，你們還說我們草率？鹿侍郎的忠心就是如此？”

    許顯純鄙視地說道。

    鹿善繼啞口無言。

    承天門上葛九思還是在猶豫，甚至還看了一眼囚車?yán)锩娴鸟T銓，后者盡管說不出話，卻拼命朝他眨眼，很顯然兩人交情頗深。但問題是這局勢太混亂，葛九思一時(shí)間也無法做出決斷了，這一天整個(gè)京城亂的都快讓人暈頭轉(zhuǎn)向了，哪怕葛九思算得上狡猾也有點(diǎn)懵逼。而就在這時(shí)候，左右兩個(gè)方向同時(sh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大批全身甲胄甚至帶著短槍的騎兵出現(xiàn)，沿著東西兩個(gè)長安街直奔左右長安門，沿途百姓嚇得紛紛躲避。

    看著為首的人，葛九思深吸一口氣……

    “攔住他！”

    他指著已經(jīng)快到城門的曹變蛟喝道。

    下面的田爾耕疑惑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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