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水-《濁世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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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刺骨,從嘴里、鼻孔呼出的氣息很快就凝成層層霜花,掛在臉上、頭發上。
隊伍艱難地行走著,雪深沒腳,一步一挪,“咔嚓”的踏雪聲,提醒行路多艱辛。四周的空氣似乎因為寒冷都凝滯了,吸進肺里,如針刺一般痛,讓人喘不過氣來。
寒冷的冬季里行走,本就是行軍大忌,何況雪后。
“長官,往年都在清明后押送死囚,今年為何嚴冬押送?瞧這天氣,他奶奶的,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個軍士道。
“嚴老大,你是舍不得家里婆娘了吧!”
“就是。寒冬臘月,鬼都不出門,讓我等受這份罪,狗日的郡守,卻在娘們懷里快活……”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舍不得香月樓小桃紅。你是怕等你回來,小桃紅跟人跑了吧。”
“你這算什么,咱們長官可剛娶了小妾,正熱乎著呢,還不是一樣得上苦海?”
“長官,您舍得小妾嗎?......”
“閉嘴吧,敢拿長官開玩笑,小白臉,小心長官把你留在苦海。”
“哈哈哈哈……”
馬少騰聞言搖搖頭,路途艱辛遙遠,他無心參與這些粗俗的玩笑,卻也沒有阻止。
北川西去苦海,相隔千山萬水,萬里之遙。路途如此遙遠,即便每日行百里,仍須行走數月之久。
一路之上,高山、密林、野坡、江湖、沼澤重重險阻,盜匪、毒蟲、猛獸、毒瘴處處艱辛,許多地方無路可走,往日半年之內能到達就算順利,寒冬里押送,就未必能如期到達了。
無論如何,軍令不容違抗,必須如期到達。
馬少騰心里暗嘆。手下士兵不理解為何冬季往前線押送死囚,馬少騰作為軍官,多少得到些消息。
苦海邊關戰事不順,朝廷加緊往苦海輸送兵員糧草,以備春夏戰事,因此這趟押送無論如何都不能延誤。只是路途遙遠,天氣惡劣,有多少人能順利到達苦海?
馬少騰并不認為死囚能在戰事中起什么作用,戰爭靠的是訓練有素的軍人。這些死囚缺乏訓練,上前線基本只能當消耗品,許多死囚本身自認為必死,以至士氣低落,有些干脆自暴自棄。
缺乏訓練,疏于管教,士氣低落,所有這些都是戰場大忌。
嚴冬押送囚犯,雪中行走,茫茫雪原,不辨方向,當初以為嚴冬行走,僅僅需要克服嚴寒即可的人,卻是想當然了,找不到路才是最致命的。
這天,隊伍來到了一座山腳下的時候,迷失了道路。
白茫茫一片,四周看似都一樣,隊伍走走停停,尋找著方向。
然而朝前望去,兩邊是連綿群山, 行人絕跡,飛鳥、走獸無影無蹤,只有山坡偶爾露出的蒼翠松樹,站立在皚皚雪地之中,在凜冽寒風中傲立。
環顧四周,似乎處處都是路,卻處處不可行。
領路是一名多次行走苦海的差役,名叫余正,是個精明干練的人,然而白雪茫茫,再好的向導也會迷路。
“長官,就是這個方向!”余正手指一個方向說道。
馬少騰朝著余正所指方向看去,遠處迷迷茫茫山脊上,有一個缺口,似乎從山脊斷開,露出一個山谷。
“馬少,白雪茫茫,已經不可能找到路,山梁豁口處卻是此行必經之路。咱們眼前是一座湖,只需穿過這湖即可到達。入冬已近月余,可派人前往探路,查明湖水是否已經凍結,如果凍結,便能穿湖而過。”
“好,就依你。”
馬少騰率領隊伍,沿著幾個探路人的腳印,迤邐著前行。
寒風凜冽,不時輕卷而來,在湖面上發出細細的呼嘯聲。湖面廣闊,入眼都是耀眼奪目的白雪,讓人頭暈目眩。
“德叔,”看著陽光下耀眼的雪光,雷少軒忽然道,“日正前面,陽光耀眼極易傷眼睛,不可多看地面白雪。”
“點點陽光如何能傷人目?”胡友德不以為然。
“為何如此說?”馬少騰聞言回頭問雷少軒。
“以防萬一而已。我看過一本《太平游記》,乃是前人酈道之所著。此人家境殷實,卻仕途不暢,索性仗劍江湖,游歷天下。書中所記皆為途中趣事逸聞,書中道:北國風光,雪霽觀松,深山孤寺,怪石流泉,詩情畫意,仕子所喜。常有雪后觀景,為雪光傷眼,輕者幾日無法目視,重者致盲。”
“你看的書倒是不少。湖中積雪,光照如鏡,耀眼之處確實能傷眼睛,”馬少騰點點頭,道,“以前我也曾聽聞過此事,卻不大在意,如今看來似乎有些道理,路途遙遠,小心點無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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