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邯鄲。 趙何的聲音在宮殿之中頗為響亮。 “寡人必須要說一句,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是無知的。這并不是因為他們生來就無知,也不是說他們生來就是低人一等。其實要寡人說的話,所有人生來都是一張白紙,都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最終決定他們成為什么樣人的歸根結(jié)底是父母和老師,還有他們成長的人生路上所經(jīng)歷的事情。 簡單的說,當(dāng)你出生成為寡人的兒子之時,你就已經(jīng)超越了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你就注定要成為一個引領(lǐng)華夏世界的人。寡人這么說不是為了讓你驕傲,而是希望你能夠理解到‘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這句話。當(dāng)有一天寡人的生命走到終點,你便會加冕為王,那個時候,寡人希望你……哎呀!” 趙何猛的把頭一偏,正好躲過了一股迎面而來的淡黃色水柱,然而趙何心中才剛剛產(chǎn)生慶幸的情緒,隨后臉色就是一變。 頭是躲過了,但衣服還是被小趙謙給尿濕了。 趙何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指對著剛剛作惡的那只昂首朝天的小雀兒就是一彈:“沒大沒小,胡鬧!” “哇!”回應(yīng)趙何的是一陣嬰兒的大哭之聲。 一旁早就已經(jīng)守候在旁的王后哭笑不得的接過趙謙,埋怨道:“大王,謙兒才幾個月大,話都不會說,怎么能夠聽得懂你這些大道理呢?有什么話等到謙兒長大一些再說也不遲。” 趙何哈哈一笑,抖了抖自己濕漉漉的肩頭和衣袖,不以為意的說道:“王后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咱們趙國這邊有個習(xí)俗,那就是孩子在肚子里的時候就應(yīng)該給他聽一些詩和曲子,也就是所謂的‘胎教’。這樣的話長大之后他就會成為一個高雅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對人民有用的人,一個能夠為人民服務(wù)的人。 咱們趙國有一個年輕但卻已經(jīng)小有名氣的儒者叫做荀況,他就說過這么一句話,就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一個大王對國家、對他的子民沒有任何的貢獻,那么這個大王的統(tǒng)治就是風(fēng)雨飄搖的孤舟,隨時都會被他暴怒的人民掀起的滔天巨浪所掀翻。你懂吧?所以呢,這個胎教其實是很重要的,但是錯過就錯過了也不要緊,咱們現(xiàn)在從嬰兒開始抓起,那也是來得及的。” 王后眨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看著趙何,過了好一會才道:“大王說的是,小童受教了。” 趙何奇道:“真聽懂了?” 王后道:“……沒懂。” 趙何:“……那你受教了個啥?” 王后道:“小童受教的地方在于,一個人不應(yīng)該像公明儀那般對牛彈琴,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趙何放聲大笑。 足足過了好一會之后,趙何才道:“王后,寡人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嗯。” “是關(guān)于齊國的事情。” “……” “寡人實話和你說吧,這一次,寡人和主父是無論如何也要攻破臨淄城的。甚至……可能還會滅亡掉齊國。” “……” “呃……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大王想要聽小童說什么?” “不是,寡人只是有些擔(dān)心……怎么說呢,怕你不開心吧。畢竟,咱們是夫妻啊。” “……” “真沒事?” “大王,小童雖然是齊國公主,但更是趙國的王后,是謙兒的母親。在出嫁的時候,小童早就已經(jīng)做好面對這一天的準(zhǔn)備了。其實大王可能不知道,小童很多時候是在擔(dān)心,要是有一天大齊的軍隊真的攻破了邯鄲,到時候大王、小童和謙兒應(yīng)該怎么辦……” “……那怎么可能?” “總之,大王是趙國的大王,大王也有大王的責(zé)任。小童只是個婦人,很多時候也幫不上什么忙,但小童不是個傻子,更不是個刁蠻之人,自然也不會成為大王的負(fù)累。” “……謝謝你,王后。” 王后朝著趙何行了一禮,輕輕的伸手整理了一下趙何被小趙謙的腳丫子踹得有些凌亂的領(lǐng)口。 “大王,且做大王應(yīng)該做的事情便是。” 走了幾步,王后突然回過頭來。 “大王,若是真的攻破了臨淄,滅了齊國。小童希望……能夠留田氏一條活路,讓田氏的香火有個傳承,可否?” 趙何先是一愣,隨后爽朗的笑了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