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想要演好一個角色,自然要融入到這個角色之中。 在垃圾場的這些天,李世信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觀察。生活環境,每個人的外在舉止表現,以及這些表現的動因,都是他特別關注的點。 垃圾場里幾個流浪漢都很有意思; 拿大個子來說,他沒有什么文化,在外面拾荒的時候屢屢被廢品站的收購員忽悠。在外面的時候唯唯諾諾,面對別人的挖苦嘲諷不敢發作。但是對跟自己一樣境遇身份的同伴一起時,卻脾氣暴躁。 沒文化,社會地位地下而產生的自卑心理,和強壯的身體糅合在一起,令他他產生了這兩種極端的外在表現。 而身患尿毒癥的針管子,則是另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他知道自己的尿毒癥家里治不起,拖下去只能把家庭拖垮,于是自己跑了出來。所以在大部分的時候,他那張布面了病容的臉上總是木訥的,似乎木訥可以讓他暫時忘記病痛。 但同時,每一天他都是整個垃圾場里起的最早,出去拾荒時最拼,也是最節省的那一個。李世信出去撿瓶子的這幾天,在外面看到過好幾次他因為一丁點兒的破爛和其他流浪漢吵架,也從來沒見過他用賣破爛換來的錢買過任何東西。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的飯館里揀別人的剩菜剩飯度日。 而攢下的那些錢,全部用去做了透析。 一具等死的軀殼里,裝著一顆不想死的心。 但是在垃圾場所有的流浪漢中,李世信最感興趣的,還是那個最初將自己引過來的流浪漢。 和其他所有的人不同,這個人在做所有的事情時,都仿佛想要將自己融入空氣之中隱形起來。 拾荒時,她專門挑那些偏僻胡同中的垃圾箱。回到垃圾場之后,便將自己關在面包車里,從來不與其他人接觸。 一開始李世信以為這是個精神病人,但是幾天的觀察下來。通過揣摩這個時時刻刻將自己包裹在厚棉服中的人走路姿態,平日里的一些微小舉動,他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這,是個女人。 而且是個極度想家的女人。 在來到垃圾場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李世信月下吹簫后的第二天,他發現有人在白天進入過自己的大巴。但是除了那支破損的長簫外,其他什么東西都沒動。 在接下來的幾天,他故意每晚都吹一首有關故鄉的曲子。每當這個時候,他便發現黑暗的面包車之中,始終有一只閃爍著淚光的眼睛偷窺著自己。 而之后的一件事情,更是讓他覺得后怕;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布娃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