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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昊繼續道：“儒家講究尊禮，維護破落權貴的利益，所以獲得了破落權貴的擁護與愛戴。墨家講究兼愛，維護底層百姓的利益，工匠、商人、下等平民，所以獲得了下層人士的擁護與愛戴。你們玉女劍派的思想主張，又維護了誰的利益？”

    白首長老沉默不語，舞傾城依舊是老樣子。

    中年長老不服氣道：“我們維護的自然是全天下女人的利益。”

    李昊嗤笑道：“全天下的女人，你們太看得起自己了。這世道如此，對大部分的女人來說，只想要獲得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一生。你們還指望所有的女人都有雄心壯志，想要封侯拜相，出入沙場，征戰天下？”

    中年長老臉色漲紅。

    她有心反駁，但想到玉女劍派所遇到的情況，又不得不承認李昊說的極是。

    這天下大部分的女人，并沒有什么野心，也沒有那么大的志氣。不，應該是天下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即便是男人。她們想要的只是安穩與平靜，而這并不是玉女劍派所能帶來的東西。

    既然如此，玉女劍派又如何獲得這些人的支持？

    白首長老失落的嘆了口氣：“先生言之有理，我們玉女劍派躊躇數百年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沒有原因。”

    李昊大笑道：“長老若是以為我在調笑玉女劍派卻是錯了，在我看來，玉女劍派雖然方向錯了，但思想主張完全沒有錯，不僅沒有錯，還很好。”

    三人無不錯愕，中年長老更是疑惑，道：“你不是說我們方向錯了，為什么又說我們的思想主張很好？”

    李昊右手抬起，豎起食指微微擺手，自信且大氣道：“我說你們方向錯了，并不是否定玉女劍派的思想主張。自由、平等，這很好，非常好，不僅玉女劍派提倡自由平等，墨家何嘗不是在提倡自由平等。所以你們的主張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格局太小。”

    三人若有所思。

    李昊雙手負立身后，在客廳內走來走去，斟酌道：“正如我之前所說，儒家也好，墨家也罷，他們的思想主張都維護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所以這些人才會相信他們的主張，才會相信他們能給自己帶來更光明的未來，并且從心里擁護這些思想學派。

    你們玉女劍派的思想主張沒有問題，但你們沒有選擇正確的方向。你們要把目光從單純想要做大事的女人身上放開，看向蕓蕓眾生，看向更多渴望自由平等的人。只要同時得到這些人的擁護，玉女劍派的主張才能得以傳播，得到信任。”

    三人恍然，尤其是白首長老，更是激動地直跺腳，連聲道好。

    白首長老激動道：“儒家圣人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今天聽了先生的話，老朽才知道這些年真是白活了。數百年啊，如果我玉女劍派能在數百年前悟到這個道理，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李昊微笑不語。

    其實有時候，有些道理很簡單，也不是人不愿意去想，而是鉆入了牛尖角不愿意出來。

    他完全可以理解玉女劍派祖師當年的感受，說到底就是想要做一番大事業，但卻發現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也不難想象，當年追隨玉女劍派祖師爺的人都是什么樣的人，說是古代版女強人絕對不為過。

    這樣人的遇到困難，尤其是關乎自身理念的問題，很少會從自身出發尋找答案，即便是找到了也不想承認。因為一旦承認，就是否定了自己的理念，否定了自己所堅持的東西，這比殺了她們還要困難。

    當然，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昊自己知道，自己這番話其實就是大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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