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扶我起來,我還能寫!-《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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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叫他是皇帝呢?皇帝有資格不講理,也有資格任性,諸位郡王,國公,乃至學士都乖乖閉上了嘴,沒有一人為錢晨說話。李泌看向玄帝的眼神,隱隱有些復雜。
他還想再諫言,卻被離他最近的太子伸手拉住了!
如今玄帝年歲漸長,太子羽翼豐滿,正是君臣父子之間關(guān)系最復雜的時候,他那里容得自己最得力的幫手李泌,為一個名不經(jīng)傳,還得罪了皇帝的李白去冒犯圣人天顏?
玄帝看著錢晨,笑道:“當然,為了已示公平,可以將元載先帶下去,待李白先唱完,再讓他上來驗證。若是兩人皆懂得此曲,那這事,還有待分說……”
他轉(zhuǎn)頭看到貴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美目之中別有一番意味,心虛的咳嗽了一聲。
揮手道:“就這樣吧!”
錢晨微微一笑道:“陛下,就不必讓元載下去了!此人一番胡言亂語,污了諸位之耳目,便讓他聽一聽樂府正調(diào),以正視聽!”
笑話,讓元載下去,然后由高力士偷偷把沉香亭中唱的古曲《將進酒》學給他聽嗎?
錢晨在心里又給玄帝記上了一筆……
臉上卻一副風輕云淡,帶著淡淡的醉意的樣子,請旁邊的樂師讓出一張琴來。錢晨輕彈了幾個音,贊嘆道:“好琴……敢問此琴何名?”琴師答曰:“此乃蜀中雷琴,名春雷!”
“春雷?正合吾雷音!”
錢晨將琴放在膝上,對玄帝道:“陛下,教坊花街的女妓彈琴要錢,在下于音律之道上,只(有)一竅不通,彈起琴來,只怕要命啊!”
玄帝聽出了他所言之意,哈哈笑道:“好,朕不叫你償命!”
“那就好!”錢晨調(diào)試了琴軫,右手按在七弦之上,左手輕挑,一聲春雷般的宮音,猶如春日里的一聲霹靂,隨即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的連珠音,猶如春雷拉開的雨幕。
漸漸雨勢越來越大,猶如天河傾瀉……
一條浩浩蕩蕩的天河,從九天而下,融匯琴聲之中……那天河之中有長劍倒懸,此時前奏才畢,錢晨方才開口唱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元載滿頭大汗,仿佛有一卷天河攜著無窮劍氣,朝他倒卷而來。
玄帝則面露奇色,右手不由自主的在幾案上敲擊起來,輕重不一,卻合韻律。
沉香亭中修為不凡的一眾王公貴族,皆能感覺到無窮劍意撲面而來,切身體會了一番什么叫詩劍雙絕,琴發(fā)劍音,隨著琴聲流暢舒緩而去,那波瀾壯闊的天河,時光,漸漸轉(zhuǎn)為了宴飲之樂……
玄帝不禁端起金杯,連飲了三杯和乾葡萄酒,隨著唱詞漸至尾聲,曲意遂落,曲罷收聲,錢晨在最后一個挑音之時,稍有遲疑。
隨著這最后一挑,他灌注到元載體內(nèi)的劍氣就能頃刻爆發(fā),將其萬劍透體,炸成粉碎。
但他以琴音御劍意,將元載渾身上下收羅了一個遍,卻沒有找到妙空的半分痕跡。
如此試探,一方面是為了防止燈下黑,要是妙空就是這個元載,錢晨卻大意看岔了,那就真的成了一世笑柄了。
另一方面,錢晨也確定了妙空并未用任何修行上的手段,禁劾此人,而是以權(quán)謀之術(shù),說動了他與自己作對。
錢晨微微遲疑,便沒有彈出這最后的尾聲,好在除了玄帝有些不自在,其他人并未在乎這些。
賀知章哈哈大笑道:“李泌……這可是古曲《將進酒》?”
李泌微微點頭道:“差不離,雖有改編,但卻也是為了更加應(yīng)和詩詞……有些曲調(diào),雖然不同,但似乎更和古意。”
玄帝也拊掌贊嘆道:“好詞,好曲!李白……朕倒是小看你了!未想到你詩歌劍法之外,尚且對音律如此精通。”
“那現(xiàn)在就輪到元載唱此曲了!”玄帝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此人記沒記下來。
元載摸了頭上的一絲冷汗,他日后能做到一代奸相,自不是等閑之輩,方才錢晨所彈的曲調(diào)雖然高深,但他還是仗著出色的悟性,強行記了下來。
只是他聽聞錢晨對此曲略有改編,便有些遲疑,若是彈奏錢晨改編過的曲調(diào),雖能勉強過了此關(guān),但他的謊言也就差不多被拆穿了!可若彈奏純正古曲——他也不會啊!
錢晨笑道:“既然已經(jīng)彈過《將進酒》,再彈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元載才松了一口氣,但他看到寧王面露輕蔑之色,賀知章對金樽狂飲,暢快大笑,李泌神情只是淡淡微笑高深莫測,玉真公主雀躍不已,王維看著自己冷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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