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義不可辱 建炎四年,婁室驟然聚兵,率寇南侵。金賊若食人之獸,所到之處殺人如麻,血流滿山,無道之行惡不可言。世祖聞之若刀斧加身,油火灼心,伏案痛哭不起。群臣勸,世祖揮劍斬案,怒沖冠而目眥 裂,眉倒豎而碎銀牙,喝日:“萬民遭厄,朕無能也。金賊惡行如此,非宋、釔兵戰,乃華夷之大仇也!宋雖羸弱,朕仍有一-身好膽,兩肋忠肝在此,縱然身死,亦讓四夷知中國尚有英雄也!”言畢, 世祖親征,命兩宮備棺禁中,囑日:“朕駕崩,子幼而無力,難與金賊拼命,速立旁支長子為帝,繼朕遺志。金賊與趙,-者存--,不死不休也。 隨軍樞相汪公,奉命駐洛陽。汪公者,時任國之宰執也,名伯彥,字廷俊,籍徽州祁門,登進士第,初,家貧困而人多才,昔祁門縣憐汪公之才,特筑英才館納之,并|秦檜師伯彥。汪公耿而不迂, 著有《春秋大義》十卷,傳誦天下。 時洛陽者,天下之中也,世祖以洛陽必守,汪公臨危受命駐之。冶訶之子阿魯補、漢兒韓常寇掠洛陽,大軍壓城若巨浪壓灘,甲光閃爍似大海濤光。左右皆懼,唯汪公臨城而望,忽放聲大笑,謂兵將 日:“如此巨寇,兇殘難言。官家不惜決死,誓阻賊兵于堯山,何也?蓋憂百姓之生計耳。吾為樞相,千金之軀,然身后即父老妻兒,雖臨虎狼亦不能退也。諸君可有種乎?”言畢,諸將血貫瞳仁,披發 挽袖以為誓,傳汪公之言于成卒,士氣大振。 漢兒韓常未受教化,性情蠻劣不堪。洛陽久攻不克,常怒而興兵,率親兵蟻附登城。汪公親冒失鋒,擂鼓激將,城上滾木如云,擂石如雨,亂箭齊發,中者透甲而過,血流成河。賊大潰,韓常親斬逃 兵數人而不得止,戟指城頭,喝罵曰:“汪老南兒,何故以卵擊石,阻我大金?殺傷大金勇士如此,不畏千刀萬剮乎?”任公@日:“無知小兒,言若犬吠。汝若明大義,何故為蠻夷之犬!昔金賊戮北民 億萬,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北民人人不共戴天。犬兒試聽此言:他日汝死,宗祖問血仇可報?汝何答耶? 韓常聞之,慚怒交加,氣血攻心,扯衣而裸,弓|拳毆馬以泄憤,馬臨三拳而死。常怒不減,抽刀殺數賊乃止。引刀指城,喝日:“他日破城,必將老兒五馬分尸,頭懸十年,軀埋城門,經萬代踐踏方 泄吾憤! 賊勢大,洛陽戍卒死盡而破。左右欲護汪公離城,公拒之日:”城卒健兒,死未旋踵,真英雄也!今天子乃天下之雄主,上下一心,金賊必敗,冢中枯骨耳!恨只恨不得親見官家犁庭掃穴,直搗黃龍 也!吾死后請焚之,化為清風逐官家去也!“左右灑淚分別。汪公舉火,大喝”《春秋大義》尚無批注,吾以吾血祭之!”而死。 韓常破城,尋汪公不得,忽見城中舉火數丈,天地變色,旋風嗚咽若泣。常引兵而入,欲辱汪軀,旋風忽大變,乘灰燼若干而起,圍韓常不散,灰塞常七竅,常口不能言,氣不得入,以手抓面,七竅 流血。未幾,常抓一目脫出,鮮血四溢,然刷不盡目中殘灰也。須臾,常身死當場,慘不忍睹。賊兵大駭,跪地而拜,無敢辱汪公尸身者。 堯山大勝,世祖聞汪公薨,悲痛數日難已。題詞祭之,半闕乃止,哽咽不得下筆。有飛來峰靈隱寺-瘋僧游歷洛陽,于汪公遺址提歪詩日:“本是英館兩奸酋,-伴貍貓一-隨狗,想來引刀成一快,方 可不負少年頭“。題罷大笑而去,眾皆以其瘋,不以為意。 -《北宋志異:正神、星宿篇》卷五 鬼武神將 建炎初,秦王任后軍統制,其部反,戲殺諫臣于河。時相李綱大驚失色,俯 首叩曰:“吾大罪矣!事急至此,官家速避!”。遂逐御駕出帳。此節冬,暮間風 若刀矢,寒裂鐵石。世祖行半,冷風更甚,天地--片混沌,日月星辰皆不得見,舉 火視之,林深而不知所處也。 忽驚雷起,世祖坐騎嘶鳴,人立而起,搖首擺尾而不肯行,-騎將隱約現于林中。 借雷光視之,此將非人非鬼,似影似煙,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若重棗,威風凜 凜,手持春秋巨刃,胯下寶馬赳赳,咆之如龍吟虎嘯。左右大驚,疾呼護駕,迎而 圍之,行十步,此將拖刀而走。世祖異之,率甲士逐而問話,將亦不答。 世祖逐之愈甚而將行之愈速,世祖停,將亦止也。世祖似有所悟,呼喝班值快 馬相從。行數里,星辰乃現,復行數里,得見明月也,左右皆有喜色,遂拜謝前將 引路之恩。忽雷聲復起,將化為螢火,世祖細觀止,非螢火也,乃后軍統制中軍大 帳之火炬也。 世祖嘆曰:“此華夏之忠魂引朕至此,韓良臣必不負我。”遂大呼良臣之名, 引馬入帳,言前事種種,后賜玉帶勉勵。 --《北宋志異:正神、星宿篇》卷三 夢贈至寶 建炎二年,劉光世棄御營前軍統制張俊于下蔡,金軍乃圍下蔡城而望八公 山。八公山者,御駕之所在也。俊嘗言:“吾之愛財,如刀口舐蜜,雖殺身亦難止 也!”。貪財者多惜命,八公山眾人皆曰張俊必降。 一日暮,俊巡下蔡至西北,眾哨多機敏見禮,唯一哨似睡非睡,慵懶懈怠而 不覺。此哨卒形貌甚惡,面目可憎,衣裝不整,見俊亦不行禮。俊怒而擒之,哨卒 睥而喝之曰:“何以不教而誅?”俊曰:“汝奉命哨于此,然酣睡懈怠,懲之何錯 之有?”哨卒仰天大笑,聲如巨鐘,日:“吾自酣睡,然哨未懈怠也”。遂席地而 坐,此卒指天劃地,自晨至暮,金兵斥候幾名,裝具幾許,目的幾何,清晰而呈之 也。俊遣左右核之,無--有誤。俊大奇,擺酒宴于堂中賠罪。卒亦不辭謝,片刻用 盡。俊自省日: “往后切莫急躁,天下能人幾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 是夜,俊欲就寢,忽堂中金光大作,-武將頭頂金冠,冠似龍角,身著金甲, 甲似龍鱗,昂首而入。定睛觀止,赫然前卒。卒日:“吾姓張名永珍,淮河河神 也。奉天帝之命而助天子。今日受汝一飯,當遺一物。吾知汝甚是貪財,所贈乃為 天下至寶也,片刻而至”。俊慌而拜之,問曰何寶?河神大笑日:“此二言汝需牢 記一慨然一諾,雪渡夜送仇人頭;解衣推食,同案共分鹽水鴨。 言畢,金光大退。俊猛然而醒,原來南柯一夢。恍惚見床前立--人,定睛觀瞧 竟是世祖臨危雪渡親臨。俊伏地大拜,心中詫異不已。世祖扶俊起,出言勉勵安撫 而贈食盒于俊。俊啟食盒觀止,赫然為劉光世人頭--枚,失一足咸水鴨一-只。 --《北宋志異:地神、散仙篇》卷五 九龍井 靖康元年,正月辛巳,飛沙乍起,晝夜不明,沙鳴若百鬼夜哭。二月戊申,大 風起于東北,白日降雪,沙雪混沌,揚塵翳空,風吼似萬獸哀鳴。三月己己,夜五 更,大霧彌漫,遮天蔽日,雷聲陣陣,如仙家呵斥懲戒,夙日不斷。及夏,淫雨霏 霏,連陰不解,夏行秋令,四季顛倒。而冬,冰雹傷稼,二十余日不霽,雪深丈 余,大風發屋折木,諸末世之相,不可勝數。 靖康二年,二圣北狩,世祖登基,初,心灰意冷,渾噩不知天命。行及亳州, 夢紫氣墮于明道宮,遣人訪之,答曰并無異常之象。-連數夢,皆夢于此。世祖奇 而親至,遂見此宮大不同于往日,金光迸現,紫氣逼人,神煙裊裊,仙樂陣陣。問 及左右,左右皆日不得見,與尋日無二也。 世祖得悟,私至宮內,宮內左進一九龍井,隱有雷霆之音。世祖捉而入井,初 不得路,復行十步,豁然開朗,或天,或地,或山,或水,井內竟自成世界。一道 衣老者現,喝曰:“吾三清也,道號機子,三百六十分位神仙之首也。汝自為天 子,卻漸失天命也!” 世祖躬而問之,老者曰:“夫天命者,刀斧不能加其身,鬼神不能奪其魂。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