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怎么回答? 為什么在接引圣人的這個問題中,李長壽感受到了一絲絲的躍躍欲試、一絲絲的蠢蠢欲動? 大圣人不敢明著反天,暗戳戳表達下不滿? 可惜,想讓他主動開口,沒門,也沒窗戶。 李長壽沉吟一二,低聲道:“老師,弟子愚鈍,您覺得……弟子該不該解開天道設下的道境枷鎖。 弟子全聽老師吩咐,弟子也不想老師受此牽連。” 把球踢回給發球者。 接引圣人明顯有些猶豫,顯然是在【幫弟子】與【得罪天道】之間拿不準主意。 李長壽并不著急,只是靜靜等著; 接引圣人嘆道:“不解開天道枷鎖對你也有好處。” 李長壽:…… 不敢就不敢嘛,他又不敢嘲笑圣人。 草廬的氣氛略有些沉悶,李長壽扮作虛菩提靜靜地坐在那,等待著接引圣人開口。 過了有小半日,東洲花果山都已打起來了,接引圣人方才開口,緩聲道: “菩提,如今這佛門,你如何看?” 李長壽斟酌一二,回道:“老師,弟子只覺這佛門有些浮華不實,毫無西方圣人大教之風采。 只是弟子有些不解,那日老師為何就拱手相讓,若老師當時給弟子一句話語,哪怕一個眼神,弟子也會……” 接引圣人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已是過去之事,不必多抱怨。。” ‘虛菩提’嘆道:“可老師,弟子著實有些不解。” 接引道:“那日元始道兄就在側旁,文殊等早年送去闡教的弟子,如今心已不在西方教。 那日雖有些難堪,但為師在文殊他們回返靈山時,就已知曉會發生這般事。 只是為師也沒想到,最后會是截教多寶前來奪權。 但佛門之教義,佛法之精義,俱是為師所定,此乃西方氣運之根基,他們無法更改撼動,只能在其中摻雜些闡教教義罷了。 你來說? 為師到底是輸了? 還是勝了?” 虛菩提思索一陣,回道:“老師自是勝了? 只是勝的有些……不太體面。” “體面與性命? 孰輕、孰重?” 接引道人身周道韻緩緩流轉,暫時將身周那一份天道之力隔絕開。 接引目中流露出幾分感慨? 緩聲道:“洪荒天地的命脈,其實自上古就掌握在少數幾個生靈手中。 晚一步步步皆晚? 錯一步身死道消。 如今洪荒生靈哪知遠古之兇險? 還當遠古是那先天大能遍地走、人人如龍的歲月。 菩提,有些事你無法想象,也無法明了。 洪荒天地一直有一條既定的路,無數生靈盡皆被絲繩牽引? 不允許離開這條路徑。 那掌握天地命運的幾人鬧翻過兩次? 一次是在遠古,為師與你師叔的老師身死道消,祖龍始鳳或隕落、或重傷。 一次發生在上古,曾陪伴盤古神開天辟地的奇特生靈,最終也不過是灰燼都沒留下。 唉……” 接引道人微微嘆了口氣:“這天地間并不存在所謂的真相? 菩提,為師多希望你的解空大道是真正對的? 一切起于空寂、歸于空寂。” “老師,”李長壽緩聲道? “道無對錯,也無真假? 空寂歸一? 非唯一路。” 接引道人用一種略帶詫異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虛菩提’? 笑道: “菩提,你自那人敗出洪荒后,當真是走出了自身魔障。 能悟通這般道理,怪不得道境會有如此大的飛躍。 天道封鎖你道境,未嘗不是對你有了忌憚之意,能做到這一步的煉氣士,自古而來不超過百個。” 李長壽:咋還以能被天道封鎖道境為榮了? 出于尊重西方教企業文化的考量,李長壽還是老老實實低頭應了聲是。 “老師,弟子這道境……” 接引圣人并未多說,反倒是閉目凝神,一幅讓李長壽自己領悟的優良表情。 李長壽擺出一副皺眉沉思狀,心底卻在計算,該如何讓接引與天道對立,分散道祖注意力。 若他所料不錯,接引在此時已被天道監察與禁錮。 這位圣人當真就如此甘心? 若說接引圣人心底沒什么想法,那李長壽絕對不相信;且剛剛的交流也證明,接引圣人對天道和道祖頗為不滿。 就差直接罵道祖得位不正,自遠古開始暗中掌控洪荒,禁錮生靈……云云。 但接引和他所代表的西方教,也沒太多骨氣,教義都是勸人隱忍,想靠他們去反天,那比期待道祖自己離開天地本源更不靠譜。 草廬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讓李長壽想起了,自己曾在太清觀中跟老師交流的情形。 不同的是,老師是因與大道相近,習慣了歲月流逝; 接引與虛菩提之間,只是單純的尷尬。 終于,接引覺得這也不算什么事,抬手在面前畫了個圓,以圣人之力,監察東勝神洲花果山之地。 “菩提,你這弟子不錯,且看他接下來的路如何走吧。” “是,老師。” ‘虛菩提’答應一聲,接引將云鏡推向一旁,且緩緩展開,讓草廬的一面墻壁都化作了‘屏幕’,顯露出了花果山此刻大戰剛收的畫面。 天地間一片蕭瑟。 花果山方圓數百里之內有數十處戰場,此刻都已躺滿了妖族尸身。 天兵在戰死時,尸身都會化作光點,天兵元神歸于天庭功德池之中,若是功德足夠就可消耗功德重塑真身,若是功德不足重塑,就會被送去六道輪回轉世為天人。 妖兵則沒有這般待遇,通常是厲害些的大妖放一把只蠶食妖軀的妖火,讓塵歸塵、土歸土,留下的法寶、戰甲都歸收拾戰局的妖族勢力所有。 花果山山巔,此前倒下的兩面大旗已經被再次豎了起來。 眾妖王齊聚山腰之地,大多都在歡呼雀躍,慶祝今日再次打退天兵,卻唯獨不見孫悟空的身影。 接引道人手指劃過,云鏡內的畫面如水墨暈開,變成了水簾洞內之景。 孫悟空那有些瘦弱的身形陷在石座中,水簾洞內空空蕩蕩,光線也有些昏暗。 鳳翅紫金冠的翅羽躍過石椅靠背,猴子的面容隱藏在晦暗中,只有身上那鎖子甲殘留著微弱的金芒,金箍棒也未收起來,斜躺在他肩上。 “呼……” 猴子緩緩吐了口氣,略微低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王!” 有些尖細的嗓音在水簾洞外響起,卻是猴子猴孫跑來,請孫悟空去吃慶功酒。 孫悟空擺擺手,淡然道:“今日與那哪吒大戰,你家大王我有些乏了,讓哥哥們慶祝便是,我且打坐調息,莫要讓人入內。” 那幾只猴精一愣,也不知自家大王這是怎么了,卻也只能遵命,扭頭迅速跑遠。 水簾洞再次安靜了下來,孫悟空自角落堆砌的水果堆中攝來一把香蕉,坐在那慢慢啃著。 靈山,草廬。 接引道人溫聲問:“菩提,你這弟子莫非已知他被天庭利用?” ‘虛菩提’苦笑了聲,言道:“老師,悟空何止是聰慧,他能明人心、曉變化,此前或許是因在局中不懂,如今卻早已看出了問題之所在。” “哦?” 接引道人注視著云鏡中孫悟空的身影,“那他,是否能尋到破局之法?” “此局乃道祖定下,非他可解,”‘虛菩提’有些欲言又止。 接引道人微微頷首,目中略有些感慨。 在虛菩提來之前,他其實并未關注東洲戰事,也不曾關注這本應與他西方教有莫大關聯的補天石猴。 也就是因虛菩提在這,師徒二人找不到話題,才會想著窺探一眼猴子的情形。 這一看不要緊,卻讓接引陷入思索,似是尋找到了什么‘機緣’。 李長壽借著圣人開啟的云鏡術,好好的看了幾眼孫悟空。 他能理解孫悟空身上的壓力,也能感受到孫悟空現在的處境,有些擔心孫悟空的性情會因此有所變化。 故,此刻‘虛菩提’目中的光芒,充滿了師父對徒兒的關切。 接引道人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目中也有光芒閃爍,再次輕輕滑動指尖,云鏡中畫面再次變化。 這次,卻呈現出了此刻花果山上空烏云內的一處情形。 接引道:“多看看吧,興許能找到幫他的機會。” “多謝老師,”李長壽低聲道了句,“不過,道祖已嚴令弟子不得繼續干預悟空之事,弟子也只能看看罷了……” 接引微微點頭,并未多說。 畫面中,卻傳出了一陣火焰炸裂的響動。 哪吒斜挎乾坤圈、腳踩風火輪,徑直躍過眾天將頭頂,沖到了正與眾將商議戰事的李靖面前。 “父親!為何要這般行軍布陣?孩兒想不明白!” 李靖皺眉看了眼哪吒,緩聲道:“莫要在軍中橫沖直撞,稍后且去自領雷鞭五記。”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