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彩霞為衣云為靴,祥光相伴造化恩。 寶相雖威傾眾道,天地有圣補乾坤。 李長壽尚有些措手不及,就這般見到了圣人之姿容。 怎么說? 無法言說。 但凡是用半個‘美’與‘動人’這般的言語,都是對圣人的不尊; 她就如洪荒先天生靈能達到的完美境界,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靈無比寧靜。 金光閃耀中,李長壽無法看清這位圣人老爺走了幾步,也看不清這位圣人是如何入座; 像是有一個晃神。 等他回過神來,圣人娘娘已端坐在那座人身蛇尾的巨大金像下,左手輕輕擺動,寬松的云袍衣袖微微飄舞。 “坐吧。” 做道揖的李長壽與玄都大法師,齊齊道了聲謝,又動作整齊地坐了下來。 大法師笑道:“師叔,長庚尚未正式拜入老師門下,但已得了老師傳道、更是為人教立下諸多功勞。 若這次長庚謀算妖族之事讓師叔您不喜,我愿與長庚一同受罰。” “各族消長自有定數,人妖之爭自有定理,不必多提。” 女媧娘娘緩緩開口,這嗓音李長壽此前雖已經聽到過,但此時依然覺得…… 難以言喻,貼合大道。 女媧娘娘繼續道:“水神,玉帝似對那金烏一族遺孤頗為忌憚。” “這個,”李長壽起身拱手,低頭道,“回圣人老爺。 那金烏一族陸壓西海冒犯玉帝陛下在先,更是阻礙天庭蕩妖,這才讓玉帝陛下不喜。” “是因陸壓此前冒犯也好,還是因玉帝覺得妖庭太子不宜存世也罷,”女媧娘娘開口道,“吾曾答應舊時友人,護陸壓周全。” 李長壽眉頭微微一皺,道:“圣人法旨,小神當一字不漏轉述給玉帝陛下。 只是…… 這陸壓若是因您的這句話,行事肆無忌憚,反過來欺辱天庭……” 女媧娘娘淡然道:“他若再現身阻礙天庭行事,打殺了也無事。” “小神明白,多謝圣人娘娘體諒天庭不易,”李長壽做了個道揖,端著衣袍下擺再次入座。 “呵……” 忽聽得一聲輕笑,讓李長壽和大法師下意識看向了那神像下的寶座。 莫說李長壽,便是大法師也看不清女媧圣人的具體容貌,只能看到有些模糊的光影中; 圣人娘娘身子傾向一旁,一只玉臂撐著寶座扶手,纖指抵著眼角。 嗓音多了幾分調侃,幾分悠然: “你這水神,當真不愧周全之名,剛才還自稱弟子,涉及天庭之事又自稱小神。 人族若是能多出幾個你這般的謀臣能將,也可助天庭早日大興了。” 李長壽做出一幅有些拘謹的模樣,笑道:“老爺謬贊。” “但水神……” 寶座處,似乎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攝來,李長壽身體頓時僵住。 他手指輕顫了下,眉頭微微抽搐,目中流露出緊張之感。 忽覺有人影伴著云霧,在自己身旁晃過又,在耳旁留下一句: “過分周全,本身就是破綻,你在怕什么?” 而后那般目光消失不見,李長壽身周沒了異樣,但心神已經扭成了麻花。 這就是圣人嗎? 彼此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剛剛這一瞬,自己的心防幾乎被破…… 此前在閣樓前,李長壽能感覺到,女媧圣人并未探查他,只是與他敘話。 李長壽也考慮過自己并沒有瞞過去,但只要自己臉皮夠厚,死不認賬,借太清老爺之威抵擋圣人娘娘給的壓力,總能混過去。 可沒想到,女媧圣人露面后,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中有話…… 他差點就給跪了。 圣人這般存在,太‘作弊’了。 李長壽偷偷瞧了眼大法師,卻見大法師正一臉溫和的笑意,研究著面前矮桌的材質和紋理,根本沒聽到剛才女媧圣人那句。 當然,也可能是聽到了,在裝傻什么的…… 正此時,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幾名仙子端著托盤飄來,為李長壽和大法師奉上了瓜果香茗,以及兩只錦盒。 大法師此刻十分放松,笑道:“師叔,您莫非還要賜寶不成?” 女媧圣人輕聲道:“你二人是太清師兄的弟子,太清師兄當年曾多次助吾,與你們些好處有何不可?” “多謝師叔,”大法師拿起錦盒徑直打開,其內有一顆寶珠閃耀出道道霞光。 李長壽也將自己面前錦盒拿了起來,心底呼喚了兩聲塔爺,而后將錦盒打開一條縫隙…… 啪! 李長壽將錦盒猛地合上,面色蒼白、呼吸停滯,整個人都…… 不對,上當了! 李長壽立刻反應過來,剛要恢復表情,將錦盒完全打開,但耳旁已再次聽到了圣人娘娘的輕笑! 少許玩味,少許嘲弄,仿佛在說【抓到你了】! 李長壽豁然抬頭,突然見到,寶座上的女媧圣人屈指輕彈。 嗒…… 宛若水聲滴落,周遭乾坤被無限拉伸,大法師的身影、大殿中的布景、圣人娘娘的寶座同時消失不見,只剩李長壽自己坐在矮桌前,周圍都是一片空白。 抬頭看向圣人寶座的方向,那里有一座閣樓孤零零地立著,存在于白茫之中,正是他此前所見過的那處島上閣樓。 李長壽輕輕呼了口氣,感覺自己額頭,已經刻下了血淋淋的‘危’字! 感受不到太極圖的道韻,察覺不到塔爺的所在,李長壽內視自身,發現元神都已近乎于凝固…… 現在他的狀態,像是思維被困在了一個微小的時間刻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