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午飯后,逄圖攸的興致很好,帶著雒淵概和竇吉、逄簡、華耘,去白上院看迦南雪豹。皇帝在贊嘆造物神奇之外,對融答奴的天真而又從容的獨特氣質十分喜愛。 逄圖攸還特意順道去看了躲在白上院隱修的疏衍主教。 疏衍主教自從在白上宮被大貓咬傷之后,意志極度消沉,甚至幾度尋死,后來才慢慢回轉,但仍是避不見人,只是躲在白上院里隱修。疏衍主教的修所在白上院的最深處,花木極盛,雖是深秋季節了,但修所內卻并無外邊的寒涼凋敝氣息,反倒是各色樹葉、秋花、果實,相互襯托著,顯得既雅致又有生機。 逄圖攸知道疏衍主教極好臉面,不愿以殘疾之體見外人,于是特意囑咐,除了華耘隨侍之外,其他人全都留在外邊,不得入內陪同。 疏衍主教知道皇帝今日突然起性,來看迦南雪豹,但萬萬沒有想到皇帝會來看自己,因此并未提前梳洗準備。 逄圖攸見到疏衍主教的蕭索氣象和頹廢形容,非常惋惜,道:“疏衍啊,你是我所熟知的,怎的就自廢如此了呢?” 疏衍主教只是垂淚。他與皇帝熟稔至極,因此并不十分拘禁做作。 逄圖攸驗看了疏衍主教被大貓咬傷的手,又仔細驗看了疏衍主教消瘦過度的臉,道:“疏衍啊,你是神仙姿容的人。我知道,你失了一只手臂,覺得自己有了殘疾,不再完美了。這肯定對你打擊很大吧?” 疏衍主教仍是垂淚,哽咽著說:“陛下,還有,還有,其實,……” 逄圖攸拍拍疏衍主教的肩膀,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疏衍啊,你不用說。你的苦楚,我都知道。你心里的節,不光是因為相貌,還因為教宗的寶座,是不是?” 疏衍主教一抖,沒有接話。逄圖攸道:“你是圣都主教,是年紀最輕、地位最高的主教,因此是最有前途、最有可能接任教宗的主教,可是竟然在白上宮被白教圣靈迦南雪豹給咬傷了。你覺得自己的威望會急轉直下,會被教眾們嫌棄,接任教宗再無希望,是不是?” 疏衍主教長嘆一聲,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陛下深知疏衍,深知疏衍……” 逄圖攸道:“哼。疏衍,你不要讓我小瞧了你!” 疏衍主教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一向溫言溫語的皇帝怎的忽然換了如此嚴厲的口氣。 逄圖攸松開拉著疏衍主教的手,徑直走到座位那里坐下來,道:“你這點磋磨算什么?!我實話告訴你,你原來盡管是圣都主教,可太過浮躁世故,雖然你自視甚高,但你的聰明都是小聰明,野心都寫在你那張漂亮的皮囊上了。你在圣都王公大臣之中游走,尚還可以。先帝和我也都愿意用你所長。但你若是想靠這個來謀取教宗之位,卻是差的遠了。我實話告訴你,無論是資望、道行、手段,你都只能算是個二流主教。我原本打算隨著年齡增長和閱歷增長,你會逐漸改掉那些壞毛病,可是你竟然執迷不悟,利欲熏心到打算將迦南雪豹據為己有。這也還罷了,你失去了一只手臂,竟然就消沉墮落到如此地步!你躲在這里自怨自艾,難道手臂就長出來了?!教宗的寶座就自己跑到你這里來了?!” 皇帝的口氣十分嚴厲,疏衍主教已經聽呆了。就連護衛在側的華耘也十分震驚,皇帝竟然態度急轉直下如此。華耘擔心皇帝太過激動,于是悄悄遞上來一杯熱茶。 逄圖攸接過茶,看了一眼華耘,輕輕向華耘點點頭,以示自己已明白華耘之意、讓華耘無需擔心。皇帝這個舉動,讓華耘覺得很暖心,有一種皇帝與自己同為一體的親近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