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過譽了,華公子。” “殿下,如果朝堂之上、各郡王之中,都是像殿下這樣一心為國、全心為民之士,那崇景盛世就指日可待了。”華耘說。 華耘這話說的極其得體,既捧高了逄簡,又呼應(yīng)了皇帝,更表達了自己對逄簡的無限仰慕欽嘆。逄簡聽了很受用,就連融雍也覺得,華耘的話正是自己想說的。 華耘又說:“這幾日,華耘我大開眼界了。原先的時候,我在琉川,眼界極小,心胸極小,見識也極有限,但不怕殿下和各位公子笑話,當(dāng)時我自視卻甚高,總是覺得治國理政無非就是垂拱而治、選人用人、人事兩相宜就可以了,從未認真讀書,也未關(guān)心過民生疾苦,自忖著憑自己的聰明才智,日后超越父親,做封疆大吏、位列三公都不在話下。因此對一切都沒有敬畏之心。十六年來,都是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舉止也難免放浪形骸。前幾日,我與雍深談,得知融夫人的利民善政和融郡守的治郡良法,始有眼界頓開之感。今日聽殿下教誨,更有醍醐灌頂之感。治理天下,當(dāng)真是一門高深的大學(xué)問。現(xiàn)在看來,我竟是那井底之蛙,十六年的日子全都白過了。只是可惜,我已年滿十六歲,不能在太學(xué)陪同殿下和各位公子一同進學(xué),只能在衛(wèi)尉擔(dān)任南宮衛(wèi)士。真希望我能小上幾歲,在太學(xué)里向殿下和各位公子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逄簡再次舉起素陶盅,與華耘和融雍仰面飲下,對華耘道:“你方才所說之事,又有何難?太學(xué)里的博士們授課,也只是略加指點,并不是像開蒙的師傅一樣字字句句雕琢講授,而是開列書目,由我們自行閱讀,太學(xué)宮里只是由博士們答疑和我們自己討論罷了。太學(xué)宮里的課,每日頂多一兩個時辰,其他時候都是自己在學(xué)院里習(xí)學(xué)。你若是有意,可以常到媯水學(xué)院里來,我們多討論討論,可以相互借鑒學(xué)習(xí)。另外,你說你沒有讀書,日子白過了,卻是過謙了。你沒有沉迷經(jīng)史書籍,未嘗是件壞事,我看你人情練達,言語得體,舉止瀟灑,這些就都是我和雍所遠遠不及的,恐怕就是那些朝廷老臣也未必及得上你。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與經(jīng)史書籍上那些死的文字相比,人情世故是一門更大的學(xué)問。說到底,治國理政,國和政都是虛無縹緲的,治的、理的,可都是人啊。” “我華耘何其有幸,竟能得遇殿下這樣的賢王。如蒙殿下不棄,華耘愿日日來媯水學(xué)院里向殿下討教。不過,殿下對我實在是過譽了。我實不敢當(dāng)。我不過是在媯水的市井中廝混的久了,見過一些市井的伎倆,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下里巴人的玩意,沒有見過大世面。以后還請殿下多多指點才是。” “華公子不必過謙。下里巴人、陽春白雪,本來就是一體,只是表達形式不同罷了。就說那些朝廷的政策吧,如果一味只是追求陽春白雪,而不能和下里巴人呼應(yīng)吻合,那就是無用的廢政,甚至很有可能成為害民的壞政。倒是那些與下里巴人緊密相連的,看上去雖然不那么陽春白雪,但卻能得到百姓的擁護。只有這樣,才能上下一心、威力無窮。朝廷也才能順暢施政,得民擁護。” “媯水百姓有殿下這樣的郡王,真是媯水百姓的福音。我若有幸,愿跟隨殿下到媯水去闖一番事業(yè)。”華耘說。華耘的語氣很有感染力。華耘和逄簡總共沒有說多少話,此前又沒有認識。放在旁人身上,華耘這話說的就很有些假意,但華耘的魅力在于,只要他認起真來,就極容易讓人引起同感或獲得別人的認同。逄簡、融雍、趙允都被他所吸引了。 竇福寧卻說:“華公子,你怎的如此不曉事理?” 大家一怔,難道竇福寧要發(fā)難么?! 竇福寧說:“媯水郡王殿下今日宴請我們來,是為了跟融雍公子打探一下融湫小姐的底細,人家是來了解未來的王妃來了。沒想到都被你搶了。再說了,我還想跟著簡哥兒去媯水郡國呢,你得排到我后面啊。簡哥兒,你那郡國里有什么官職,先給我,再給華公子。可得有個先來后到啊。” 他那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詼諧感,早把大家給逗的前仰后合了。他自己卻兀自不停的說。 酒飲的差不多了,天也黑透了。江佗已經(jīng)著人在回廊、亭子和水潭一周掛上、擺上了燈籠。燈籠的光映在水潭中,整個花園玲瓏剔透。晚風(fēng)清涼宜人。氣氛十分舒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