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雨巷-《一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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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巷
徐長安滿頭的大汗,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韓士濤迅速沖了進來,看著嘴唇發干,臉色發白的徐長安猛地轉過頭去看著小道士。
小道士無所謂的攤開了雙手,聳了聳肩。
走了上去,給自己和徐長安分別倒了一杯茶。
他把茶杯移向了徐長安,自己輕輕的嘬了一口瞇著眼問道:“看到了什么?”
徐長安一陣恍惚,晃了晃腦袋,然后抱著腦袋蹲了下來,使勁的搖了搖,最終站了起來坐在座位之上,他拿過了李道一斟的茶,一口喝了下去又猛然吐了出來,嘴唇越發的有些白,舌頭在嘴唇里不停的嗡動,手一抖,茶杯落到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小道士也有些意外的看著徐長安,他也沒想到徐長安會直接把滾燙的茶水直接倒在嘴里。
徐長安木然的站了起來,緩緩的回到了房里。
小道士搖了搖頭,正好對上韓士濤憤怒的雙眼。
他有些心虛,不過仗著從圣皇那里偷來的一枚玉佩,在韓士濤的眼前也昂首挺胸走了出去,等走出了門,他才心虛的拍了拍胸口。
可心里才松了一些,突然背后傳來了聲音,他的心立馬揪了起來。
“貴客初訪,怎么就要走了,我去安排一間客房,就先住下吧!”韓士濤的聲音從背后響起,而且小道士沒理由也不能拒絕。他的修為暫時被封了,他知道,這韓士濤是看著帶有圣皇氣息龍形玉佩的份上才安排了一間客房。若是沒了這玉佩,只怕住的不是客房,而是牢房了。
小道士撅起了嘴,看了看自己身上濕漉漉的道袍,半天才說出一句話:“給我準備一件新道袍。”
……
靠江的地方總是濕氣很重。
江面云霧繚繞,新竹翠綠欲滴,一個老翁帶著斗笠撐著長長的竿把船停在江心。
雨滴漸漸變大,過江的人也變得少了起來。
反正垂江以完全歸入了圣朝,一切恢復正常,即便是思親之情再濃,遇到下雨,他們也寧愿在江邊的農戶家坐下,隔窗看看江景,溫一壺酒,小酌淺談。
徐長安看上去有些虛弱,坐在了臺階之上。
李道一睡到了自然醒,這才伸了個懶腰。
往些日子里他睡覺都睡不安穩,生怕被那些百姓找到,拿著鋤頭說自己是騙子。
可現在不同了,他睡的是臨時的元帥府,隔壁住的是宗師上境的高手。
他才睜眼就看到新道袍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邊,哼著小曲,便高興的穿了起來。他透過窗戶看到了煙雨朦朧,心情似乎也跟著舒暢起來,推開了門。
可才推開門,他就愣住了。
一襲青衫的徐長安坐在了臺階之上,抱著腳。
他的旁邊是一個小爐子,兩個矮矮的小凳子,上面放著兩個茶杯。
爐子之上,一壺茶正被燒得滾燙,水汽把蓋子頂的叮鈴作響。
小道士一愣,看著青衫少年,有種異樣的感覺。
徐長安轉過了頭,他的臉色不好看,還是有些蒼白。
徐長安勉強一笑,指了指臺階,也坐了下來。
小道士才把腳伸了出去,屋檐上的雨滴恰好落到了新鞋的鞋尖之上,小道士立馬把腳伸了回來,和徐長安一般,抱著腿。
徐長安給他倒了一杯茶,兩人看著江雨霧朦朧,遠山空靈。
等到雨慢慢的小了,青衫少年忽然轉過臉看著小道士。
“你相信命么?”
這似乎是個極其簡單的問題,可卻偏偏問住了小道士。
問一個算命的信不信命,這似乎是個極蠢的問題。
就像問果農果子好吃么,問菜農菜新鮮么一般,看似完全沒有必要的問題。
可就是這么一個問題,小道士想了很久,嘴唇嗡動,這才緩緩的搖頭:“不信。”
徐長安有些意外。
“你一個算命的先生都不信命,那有些相信你么?”
小道士嘆了一聲,苦笑道:“我確實不信命,我也確實是算命的。可我不信不代表它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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