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泛黃的厚實硬殼文書,平鋪在玄色的云紋長案上。 張楚握著瑩潤的青玉印章,重重的摁在了文書的左下角。 青玉印章再抬起來時,文書上已經多了了一枚“北平盟主”四字紅印。 一模一樣的文書,云紋長案上有四份。 張楚收起印章,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份文書,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派人,將這四份擴軍文書送到四軍主將的手中罷!” 立在殿下的騾子,捏手一揖到底,大袖迤地:“是,楚爺。” 禮畢,他上前從取走四份文書,收入大袖中,爾后再揖手問道:“楚爺,各軍的屯田地,您有想法嗎?” 張楚敲擊著作揖扶手沉吟片刻,“就北四郡吧,靖遠軍進駐雁鎩郡、定疆軍進駐止戈郡、蕩狄軍進駐逐馬郡、衛戍軍進駐武定郡,就于各郡郡府附近,尋找合適屯田地,千畝為限……這件事,你抓一下,不要饒民。” 他這一紙文書下去,安國四軍很快就會從原有的十萬人、五萬人,齊齊擴充至十五萬人。 新兵皆從剛剛才被沙人禍害的燕北州招募,難度不大。 攏共六十萬大軍,只憑玄北和燕北二州之力,絕難供養。 依靠外援,也不是長久之計。 張楚思考徹夜之后,決意自給自足。 待四軍補足兵員后,便以營為單位,每軍各派出二營人馬,也就是五萬人屯田,三月一輪換。 玄北州接連遭受兵災、旱災,百姓死傷慘重,特別是被北蠻人占據長達四年之久的北四郡,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無人區。 派駐大軍北上屯田,裨益有四。 一者,有望緩解北平盟長久以來的糧秣的壓力。 二者,大軍北上可擔負起衛戍北疆的重擔。 三者,可安民心,引導南四州的百姓往北四郡遷徙,修生養息。 四者,屯田即練兵,大后方的安定環境,能給擴充得太快的安國軍一個沉淀的環境。 騾子聞言,很罕見的對張楚露出了為難之色。 張楚見狀,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困難么?” 騾子怨念滿滿的偷偷瞄了他一眼:“倒不是為難……就是楚爺您能不能在五部之外,再另立一個屯田部,屬下實在是分身乏術了,我都好幾日沒回家見我老娘了。” 我雖然叫騾子,但您也不能真拿我當騾子使啊! 張楚恍然,無良的大笑道:“哈哈哈,你也真是夠可以了,撐不住也不知道說一聲?沒長嘴啊!” 他一貫是只抓北平盟的大方向、只管大事,北平盟的日常政務,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他都是一股腦的扔給騾子處理。 北平盟里,和騾子一樣有能力的人,不及騾子忠心,別的不說,單單是騾子風里來雨里去跟了他十年這份兒感情,就鮮少有人能比肩。 和騾子一樣忠心的人,又不及騾子有能力,打太平會時代開始,幫會里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騾子在主持,而且大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翻車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習慣一旦養成了,就很難再改了…… 騾子驀地地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您也不容易啊。” 我撐不住了,還能找您說說。 您撐不住了,還能找誰所說? 張楚倚著大椅,不在意的笑道:“我有什么不容易的,被你們這么多人供著、敬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入車馬百人隨行,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坐我屁股底下這把椅子呢!” 騾子看著他:可您不想坐啊…… 張楚無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很快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思索道“說正經的,另立一個屯田部,也不是不行,可讓誰來統領呢……要是余老二還活著多好,他肯定樂意做這個活計。”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以北平盟現有的組織架構,來帶領玄北與燕北兩州,已經有些不太妥當了。 北平盟現有的組織架構還是江湖幫派那一套,做的卻是朝廷的活計,到現在都還能玩得轉,都得虧了騾子和張猛這些老部下得力。 但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單各部的職能會越來越混亂,做事的人也會越來越不堪重負。 可要說徹底更改組織架構…… 張楚忽然輕輕嘆了一口氣,瞬間將這個剛剛才涌起的念頭打消。 那個家伙,留在這個世界的痕跡已經越來越少了。 北平盟,得保住…… “讓石一昊來統領屯田部怎么樣?” 張楚問道。 騾子直接搖頭:“不妥,屯田部雖還未立,但其中的權力和油水,都是看得見的,石一昊畢竟不是我們自己人……容易壞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