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緋色之夜-《永夜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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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歡開始了!
寄居者們號叫著沖向飛艇墜落的地方,有些人甚至象野獸般四肢著地奔行。
空中不時有巨大金屬構(gòu)件墜落,許多正處落點下方的人躲閃不及,直接被數(shù)噸重的構(gòu)件砸成肉醬。可是他們身邊的同伴卻對危險視而不見,依舊拼著命向前沖,只求先一步奔到能夠爭搶到垃圾的地方。
人們中有男人,也有女人,還有老人孩子。但是年齡和性別在這里毫無意義,每群人都是以體形和力量區(qū)分的,這是墳場劃分地盤的惟一標(biāo)準(zhǔn)。
能夠沖到飛艇殘骸下的都是整個墳場中最強(qiáng)壯有力的男人,然后是弱些的男人和強(qiáng)壯的女人,再然后是弱些的女人,最外圈則是老人和孩子。
人們就這樣以墜落的浮空艇為圓心,構(gòu)成了一個個同心圓。每層之間都有著無形卻不容逾越的界線。
在一層層同心圓的最外緣,則是小孩子們的活動區(qū)域。數(shù)以百計的孩子在這一片的垃圾堆中不斷翻找,尋找著那些幾乎不存在的食物。
其中有一個瘦小的男孩,也在努力翻找。
他大約七八歲,小臉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身上的衣服原本應(yīng)該是一件成人的襯衣,包裹在他身上就象是一件長袍。而且襯衣早已破得不成樣子,根本就是用布條纏在身上的幾片大點的破布。
他用雙手使勁扒著冰冷的垃圾,小手上全是割破的傷口,許多傷口還在潰爛。可是他好象感覺不到疼痛,拼命扒著眼前大堆分辨不出形狀的垃圾。
他已經(jīng)三天沒吃過東西了,如果今天還不能找到些吃的,那他絕對堅持不到下一次浮空艇到來。
但是無論小男孩如何努力,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片區(qū)域早已經(jīng)被人翻過了無數(shù)遍,然后才會留給這群十歲以下的孩子。這些孩子就是這片垃圾場上最弱的人。而當(dāng)強(qiáng)壯的人們實在找不到吃食的時候,他們饑餓的目光就會......盯上老人和孩子。
這里是遺棄之地,這里是飛艇墳場。這里的人們只要活著,己與野獸無異。就連強(qiáng)大的野獸都活得比他們有尊嚴(yán)!
生存的渴望讓小男孩不肯放棄,他不斷翻著垃圾,身上許多傷口也因為過于用力而再次裂開,滲出血水。可是他卻渾然不覺。
空中又是一片垃圾雨灑落,其中一個大點的垃圾包落在小男孩身邊。
垃圾包外殼破碎,各種無用垃圾中滾出一個油紙包,一下牢牢吸引住了小男孩的全部目光。在紙包上竟然滲著油花!
他忽然以野貓般的敏捷撲了上去,把油紙包緊緊抓在手里。他根本不打開確認(rèn)里面的東西,一把掖進(jìn)衣服里,同時警惕萬分地轉(zhuǎn)頭看看左右,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向外圍爬去。
在這群孩子中間,也同樣存在著競爭和搶奪,甚至還有殺戮!殘酷程度一點也不下于大人的世界。
小男孩很瘦小,在這片垃圾場中屬于偏弱的,一旦被強(qiáng)壯的大孩子現(xiàn)他找到了能吃的東西而想私藏,那么挨一頓毒打是最輕的。
很幸運,小男孩避開了所有大孩子的視線,成功逃離了這片區(qū)域。他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敏銳,總能先一步避過那些比猛獸還要可怕的大孩子們。
遠(yuǎn)離浮空艇殘骸后,小男孩撒腿狂奔,一路跑到另一座垃圾山后,鉆進(jìn)一個空的鐵桶里。
這里就是他的小窩,是躲避風(fēng)雨的棲息地。在小男孩心目中,這塊才一個多平方米的小空間就是人間樂土。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油紙包,屏住呼吸,帶著朝圣般的神情,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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