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居然就這么隨意地坐在自己對面了。 謝憐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確定,這男子真的是在跟自己說話。 他立即便反應過來,心道不可被這人氣勢震住落于下風,鎮定依舊,客客氣氣地道:“不巧,在下戒酒,這一杯,怕是請不起了。” 那紅衣男子哈哈一笑,坐得更隨意了,道:“是嗎?我看這位道長的模樣,倒似有愁云不展,還需借酒消愁一番啊。” 謝憐不動聲色地道:“那閣下恐怕是看錯了。” 雖然最大的戒已經破了,但也斷不可自暴自棄,不顧其他小戒。 他面上始終淡淡,那男子卻不萌生退意,反而坐定在這里了一般,道:“既然道長不肯請我,那,我就自便了?” 謝憐看他一眼,再看看四周。奇怪。四周并非沒有空位,他為何一定要坐這里喝酒?但也沒理由拒絕,謝憐道:“你請便。” 于是,對方懶懶地招了招手。店中伙計從沒見過這種派頭的客人,大氣也不敢出,趕緊送上了酒壺酒盞,使勁兒擦桌面,生怕怠慢了這位。 看那紅衣男子氣定神閑,自斟自飲,謝憐忍不住道:“難道,閣下和誰第一次見面,都會要人家請你喝一杯嗎?” 那男子笑瞇瞇地道:“嗯?那可不會。不瞞道長說,一般人根本見不了我的面。” 這口氣,頗為傲慢。不過,謝憐并不反感。 二人各坐各的,謝憐一直望別的地方,顯得仿佛很淡定的樣子。過了一陣,還是那男子先開了口。 他一手托腮,道:“這位道長貴姓,怎么稱呼?” 謝憐不假思索就編了個假姓:“免貴姓花。” 那男子挑了挑眉,道:“哦——花道長。” 謝憐道:“閣下怎么稱呼?”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那男子道:“道長喚我三郎便好。” 謝憐心知這人不愿告知真實身份,也不勉強。想了想,并沒想起什么人物是排行第三的,就不費心揣測了。這時,他忽然注意到,那紅衣男子面頰一側,一縷烏發束了一條細細的辮子,以一枚紅珊瑚珠墜尾。 那珠子光澤柔潤,小小一顆,一看便知價值連城。但謝憐總覺得好像在哪里看見過這顆珠子,似乎是在自己那珠玉寶石扔得滿地都是的寢宮里? 但他也不確定。三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道:“喜歡這個?” 說著,他舉起幾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捻住那顆珊瑚珠,捏了捏。 不知為何,謝憐眼中看著,胸口突然一痛,仿佛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也被捏了捏,猛地往后一彈。 這動作過大了,旁邊好幾個客人都望向這邊。三郎漫不經心一抬眼簾,訝異道:“這位道長,你怎么了?” 他伸出了一只手,似要來扶。謝憐當然沒要他扶,忙坐穩了道:“沒、沒什么。那顆珠子……” “哦。”三郎唇邊噙著的笑意不減,道,“這珠子嗎?” 他手里變本加厲地把玩起那顆明艷欲滴的珊瑚珠,微笑道:“這是我愛妻所贈之物。道長覺得如何?” “……” 謝憐道:“唔……很好,很好。” 其實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放在腿上的手指握緊了,如坐針氈。 那陌生的紅衣男子玩|弄的分明是那顆嬌滴滴的珠子,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他卻看出了幾絲淫|靡之意。 仿佛被擒在指尖,輕揉慢搓、捏圓揉扁的不是紅珠,而是他身上什么敏|感的部位,謝憐莫名的一陣臉上發燒,呼吸急促,難受極了。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這自稱“三郎”的紅衣男子俊則俊矣,卻無端一股妖氣橫生,令人戰栗。謝憐心中警鈴大作,強定心神,呼吸又平復下來,毫不畏懼地盯著他,問道:“請問閣下,主動接近在下,究竟所為何事?” 三郎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何必如此警惕?也沒什么事。不過是見道長風采,為之心折,情不自禁罷了。如有冒犯,還望海涵。”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謝憐也不知該不該相信他,挪開了目光,心中暗暗懊悔,不該讓這人坐在對面的,攪得自己現在這樣心煩意亂。恰在此時,那歌女收工了,向眾人一禮,又向謝憐嫣然一笑,這便飄然離去。她走了,謝憐也沒必要留了,起身道:“告辭。閣下自己慢慢喝這一杯吧。” 最后一句他是想帶點兒挑釁的,但話到嘴邊,還是彬彬有禮地送了出去。謝憐不敢多看那紅衣男子,幾乎是飛身下樓,胡亂走了一陣,確定沒人跟上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站住后,又覺茫然。 他的衣服不見了,財物不見了,佩劍不見了,侍從也不見了,法力也不見了。 十七年的人生之中,還從未遇到過如此一籌莫展的境地,謝憐搖了搖頭,攔住一個路人此地是何地。路人答了,謝憐從沒聽過這個地方,又問:“那請問這里離皇城有多遠?在皇城的什么方位?” 他沒說是仙樂皇城,路人又道:“皇城?這里在皇城的南邊,離皇城可遠了!” 果然。這里的人說話口音、建筑樣式都有些奇怪,不像皇城附近,他就猜一定很遠。不知把他弄到這里來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再走了一陣,謝憐遇到了新的難題。 他餓了。 可是,方才也說過了,他的財物都不見了。能證明太子身份的佩件也不翼而飛,之前想給土地塞幾枚金葉子都沒掏出什么東西。茶樓上干坐了一陣,一個茶位已經花掉了他東摳西摳才摳出來的幾個子兒,而且因為無法忍受那陳年茶垢,茶也沒喝一口,現下腹內依舊空空如也。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正當他被難得蹙起了眉時,忽然發現,前方地上一塊地磚旁,似乎掉了什么東西,正在閃閃發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