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茗等人進入了一戶人家的院子里大概是想看看有沒有井。謝憐邁進院子隨口道:“這條街上的屋舍都好生高大氣派?!? 花城道:“銅爐位于烏庸國中心皇城之處,此地距離銅爐很近,即是說兩千年距離皇城很近,也是富庶之地,自然高大氣派因為住這里的多是達官貴人富足人家?!? 井的確是有一口但是,那井邊的景象卻甚為可怖。七八個人都趴在井邊仿佛即將渴死之人垂死掙扎挪到了這里還是斷了氣。再走近一些,謝憐愣了愣道:“這……與其說是人豈不更像是石像?” 這些當然不是活人,但也不是尸體更不是一具骷髏,而是一尊尊粗糙至極的灰白“石像”。謝憐剛想上去用手摸摸花城在一旁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想起二人方才才約定好了不碰危險的奇怪的東西強行忍住。再轉念一想哪有人沒事塑這么多造型驚悚的石像?應該的確是人,但不知怎么,變成了這樣子。這戶人家大門大開他向一旁屋里望去,只見屋里地上也躺著兩個人,姿勢扭曲,緊緊相擁。雖然面目模糊,看不清表情,但光憑動作,已能感受到這兩人恐懼萬分的心情。兩人中間還緊緊擁著一個什么東西,乍看像個包袱,再細看,謝憐恍然。那應該是個嬰兒。 事情很清楚了。謝憐道:“外面那些是這戶人家的仆人,里面的,是主人一家三口吧?!? 花城道:“嗯?;鹕奖l后,烏庸河流動的河水變成了奔騰的巖漿,住在高地的居民沒有被巖漿和烈火燒死,但也逃不了空氣里無處不在的火山灰,窒息而亡?!? 鋪天蓋地的火山灰瞬間包裹了他們整個身體,在表面形成了一層硬殼,把人們臨死前的那一刻保存了下來,變成了石化像。 那古井當然早就干了,裴茗對研究死人模子也沒興趣,出去架了裴宿,繼續找水去了。忽然,謝憐注意到一點奇怪之處,翻身進了屋子,在那一家三口的石化像旁蹲了下來。花城也進來了,道:“想看什么?” 謝憐微微蹙眉,道:“我只是覺得,他們動作有點奇怪。這兩個大人都是一手緊抱對方,但是另一手……”另一手,卻放在胸前,似乎緊緊抓住了什么東西。 花城道:“你想看他們手里抓的什么是嗎?” 謝憐剛點頭,花城便在那連成一體的石化像上拍了一下,謝憐道:“等等,這樣是不是對他們的遺體不太……”然而,花城動作比他快,這一家三口瞬間化為一堆灰白色的碎片?;ǔ堑暤溃骸安槐仡櫦商?。人早已經死了,遺體也沒有了?!? 那一堆碎片里什么都沒有。這些“石像”,居然是中空的。 也對,雖然表層的火山灰形成了堅硬的保護殼,但被包裹在里面的尸體終究會腐爛、分解。腐爛完畢后,就只剩下表面這一層灰殼了。 鮮活的終將逝去,唯不曾擁有過生命的長存于世。 地上一塊塊火山灰殼的碎片中殘留著一些沒腐爛完的布料和主人身上的首飾,如戒指、耳環、項鏈等等。謝憐覺得這對夫妻臨死之前不太大可能抓的是這些金銀首飾,正在里面挑挑揀揀,花城拿起一樣東西遞給他,謝憐道:“這是什么?” 花城道:“這就是他們手里緊抓的東西。” 那是一條墜子,墜著亮晶晶的金片和類似骨頭的飾物。金片上刻有花紋,謝憐輕輕擦拭掉上面的灰,凝神細看,道:“熒惑守心?” 這金片上刻畫的,居然是一副天相圖。金為天幕,瑪瑙作星,正是所謂的“熒惑守心”之相,也就是熒惑星在心宿內長留的天相。 熒惑星歷來被人們視作戰爭、死亡之星,而熒惑守心之相更是不祥之兆,尤其是對國主、皇帝等統領者的不祥之兆,為何要把這樣一幅天相刻畫在飾品上? 不,這應該不是飾品。謝憐又在空殼碎片里找了一陣,找到了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墜子,一共三個,連這對夫妻懷里的小嬰兒的份都有,一般怎么會同樣的飾品備三份?謝憐道:“這該不會是護身符吧?” 只有護身符,才會讓人在臨死前的一刻有緊緊抓住的沖動,在恐懼中帶著最后的希望瘋狂祈求?;ǔ堑溃骸罢恰_@座城我也掘了一部分,不少石化像內,都發現了這個護身符?!? 謝憐沉吟道:“烏庸人信奉他們的太子,那么這應該就是太子的護身福了。但是為何要把這個天相畫在護身符上呢?太子和熒惑守心有什么關系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