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劉迪總算插上話了,忙道:“武術表演深具傳統,歷來就是個群體項目,現在無非擴大一些。數百人揮舞大旗,耍刀弄棍,效果絕對震撼。還可以安排幾組對打,十八般武藝亮相,形式上也很靈活。” 由于當下社會風氣,多多少少都對武術有點了解,尤其男同志。 一提這茬,興致全高。有說請氣功大師表演隔山打牛的,有說安排少林、武當華山論劍的,有說認識練五虎斷門刀的…… 劉迪見氣氛如此熱烈,心中松了口氣,深覺沒丟了京臺的臉面。 然后,他就聽旁邊蹦出一句:“那個,我有點不同的看法……” 嗯? 全場安靜,齊齊盯著某個方向。總導演這回抓著人了,背后的一個年輕小伙,十分帥氣。 就見他手里拿著畫本,開口道: “在座都是老師,我一后生晚輩,說的不對還請多多包涵。 咱們會開到第三天了,討論節目也好,爭議風格也罷,大家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共識。就像剛才那位老師說的,大場地只能看整體,個人不重要。 這個觀念對不對呢?我個人覺得,一部分正確。 幾百上千人擠到一塊,變幻出各種形狀,一揚手,刷旗子全起來了,再一揮手,刷全落地了。 確實好看。但是從整體的節目編排和觀眾欣賞的角度,就不太妥當。” 你特娘要干什么?!!! 劉迪瞪大眼睛,恨不能把他拽回來刨坑埋了。 總導演辨認了一會,悄聲問:“他就是許非吧?” “嗯,是他。”鄧在君道。 “有點少年得志的意思。” 少年得志,不是什么好話,后面往往跟一句“必有余殃。” “你的意思是隊列不重要?那我倒要聽聽,你怎么個想法?” 自然有老前輩看不順眼,語氣沖的很。 “我表述還是挺清楚的,我說的是一部分正確,不妥當。” 許非也沒看誰說的,道:“我們搞藝術的,不能自己把自己僵化了。要么必須這樣,要么必須那樣。我跟您意見不同,我就是反對您?這不是一個文藝工作者的態度。多歧為貴,不取茍同。” 哎喲! 所有人都一愣,這小子更沖啊。 說話那人噎的滿面通紅,卻也沒再逼逼。因為“多歧為貴,不取茍同”八個字,是蔡元培說的。 “好了好了,你具體說說。”總導演道。 “我們找那么多人表演,是因為場地太大,人多了,畫面就會非常飽滿。 您說排隊列,正確,但不能從頭到尾都在排隊列。否則觀眾看久了,就會變成這樣,這樣,這樣……” 許非走到黑板前,啪啪啪按了三張畫稿。 第一張,用彩筆畫的很多小人,在場地上組成美妙的圖案,層次分明,清清楚楚。 第二張,還是很多小人,輪廓模糊了一些,組成的圖案大同小異,不是那么清晰。 第三張,小人干脆成了一個個小點,好像馬賽克一樣整整齊齊。 他沒法給這幫人講心理學,最直接的拿出來,道:“觀眾看第一個節目,好,這鑼打的有氣勢,威武雄壯! 看第二個節目,舞蹈好,跳的真齊。 看第三個,真齊! 如果每個節目都把重點放在隊列,觀眾看一個兩個,會覺得震撼,看三個四個,還會震撼么? 人的視覺感官會膩的,到最后估計腦子里只剩下一個詞,真齊。所以我覺得隊列很重要,但得穿插著來。 何況哪有那么多隊形可換,難保有重復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