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零推開自己臥室的門,立刻就聽到了水聲。 她的臥室是奢華的巴洛克風(fēng)格——倒不是她喜歡,而是這間臥室原本是伊麗莎白一世和情人共度春宵的地方,而零根本懶得改動它的結(jié)構(gòu)——臥室正中央擺著青銅鑄造的大浴缸,這個香艷的設(shè)計(jì)是方便女主人在沐浴后一絲不掛走向大床的。此時此刻浴缸里飄滿了泡沫,亞洲風(fēng)情的美人正拿刷子猛刷自己的大腿,說起來這位也算是凸凹有致窈窕可人,但對待自己的架勢就像是皮匠對待皮子,毫不憐香惜玉。 這大概要?dú)w于兩個原因:首先她是個搞技術(shù)的死宅,其次在賣弄風(fēng)情這件事上她豁出全身的勁兒也比不過酒德麻衣,不如改走豪放路線。 零并沒有多看這位豪邁美人一眼,走到窗邊的書桌前坐下,若有所思。 蘇恩曦把自己洗干凈擦干凈了,裹上件絲綢浴袍,裊裊婷婷地繞著臥室走了一圈,在鏡中360度打量自己,深感滿意之后,大大咧咧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袋薯片來。 “麻衣呢?”零淡淡地問。 “去北極了,利維坦那事兒也得有人盯。”蘇恩曦說,“俄羅斯這邊的股市跌得很兇,我過來改改投資結(jié)構(gòu),順帶給你幫幫忙。” “羅曼諾夫家族”能從歐洲調(diào)集如此巨量的現(xiàn)金進(jìn)入俄羅斯,這位“黑金天鵝”才是幕后功臣,也是她指揮著這筆錢在俄羅斯的各個市場殺進(jìn)殺出。至于零,應(yīng)該說是一個吉祥物。 “我的事我自己能做好,”零說,“你是首席助理,你出主意,我執(zhí)行就好了。” “首席助理?”蘇恩曦從鼻孔里哼出兩道氣來,“我就是個老媽子,給你們兩位大小姐搭橋鋪路提供經(jīng)費(fèi)的!在老板心里,還是你這個特別助理更寶貝,最小最可愛的嘛!” “對他來說誰都重要,誰也都不重要。” “回來不過是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你們居然花了四個半小時,手拉手逛街去了么?”蘇恩曦跳到零的椅子背后,張開胳膊把她和椅子一起抱緊,“我說你還記得你這趟的任務(wù)是什么吧?” “送路明非去終點(diǎn)。”零緩緩地說。 “沒錯,是個快遞的活兒,他是你的貨物。你只負(fù)責(zé)把他送過去,至于送到之后會怎么樣,不關(guān)你的事。”蘇恩曦頓了頓,歪著腦袋看零,“你會心軟么?” “你給我安了竊聽器!”零的眼神驟然犀利,像個炸毛的小動物。 “好好好,是我錯,我道歉。”蘇恩曦趕緊舉手投降,“我不該偷聽你們說話,可你倆只是看看風(fēng)景聊聊閑天,又沒在街頭激吻,犯不著殺我滅口吧?” 她從零的領(lǐng)口解下那個海貍鼠毛做的小狐貍,向她晃了晃,遠(yuǎn)遠(yuǎn)地丟了出去,“真就這一個,騙你是小狗。” 通過這個小狐貍她聽到了零和路明非在小街上的對話,零說諾諾是個會心軟的人,蘇恩曦的問題其實(shí)是順著那句話問的。零敏銳地猜到了蘇恩曦給自己裝了竊聽器。 “你會心軟么?”靜了好一會兒,蘇恩曦又問,“就像陳墨瞳那樣。” “不會,我是老板的人,老板叫我做什么,我就一定要做到。”零緩緩地說。 “我是個殺手,我莫得感情!”蘇恩曦又是一把摟住零,嘻嘻哈哈。 可零不笑,她直直地盯著蘇恩曦的胳膊,蘇恩曦的胳膊上有明顯的擦痕。黑金天鵝雖然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但按照她自己的話說她是個“文職干部”,并不參與打打殺殺,而這種傷痕看起來是在樹林里奔跑時無意中磕碰到造成的。 零抓住了蘇恩曦的另一只胳膊,不容她掙扎。蘇恩曦的另一側(cè)胳膊上也有類似的擦痕,時值秋天,莫斯科已經(jīng)很冷,出于什么原因蘇恩曦會在一片密林中狂奔,還露著胳膊? “來之前你去哪里了?”零冷冷地問。 蘇恩曦不笑了,從零的手中抽回了胳膊,走到沙發(fā)旁坐下,為自己點(diǎn)燃了一支細(xì)長的煙。她其實(shí)很少抽煙,而她一旦抽起煙來就像是變了個人,有些黑暗有些妖嬈,還有些厭世的冷。 零站在沙發(fā)前,距離她兩步左右的地方,像是個孩子在等大人的訓(xùn)示,可又有種她隨時會抽出一把刀撲上來的感覺。 “瓦圖京陸軍大將死了。”蘇恩曦噴出一口煙霧,“可別想錯了,不是我殺的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離開那間木屋的十五分鐘后,他被俄國人處決了。” 零野獸般突前,一把抓住蘇恩曦的手腕,力量之大,蘇恩曦覺得腕骨就快骨折了。但她還是強(qiáng)忍著痛楚靜靜地看著零,以這種眼神告訴零,那不是什么玩笑話,是冷冰冰的事實(shí)。 看到蘇恩曦身上的傷痕時,她委實(shí)懷疑過蘇恩曦跟著她們?nèi)チ送邎D京的住處,那里恰好是一片茂密的白樺林。雖然是文職干部,但是“黑金天鵝“辦起事來也是個狠角色,零不愿用在瓦圖京身上的手段,蘇恩曦卻沒什么可猶豫的,她跟瓦圖京也沒私交。 可真相居然是瓦圖京被處決了,蘇恩曦是不屑于就這種事撒謊的,如果真是她殺了瓦圖京,零提著刀站在她面前她都會承認(rèn)。 “我跟著你們?nèi)チ送邎D京的住處,他被監(jiān)視居住的那個區(qū)域算是軍事禁區(qū),我只能停車在禁區(qū)外。你們離開后不久我就聽到了槍聲,為了抄近路我翻過一個坡跑過去的,我趕到的時候,處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幫人正用火焰噴射器在焚燒現(xiàn)場。”蘇恩曦說,“想用森林火災(zāi)的說法來掩蓋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