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姐姐,姐姐……”他喊那個女孩,如果他知道她的名字,就可以喊名字,可惜他不知道。 女孩靜靜地躺在他腳下,海浪涌上來的時候會浸沒她的半邊身體。如果不是血染紅了海水,她看起來更像是睡著了,那么地寧靜安詳。 楚子航沒法俯身下來確認她還有沒有心跳,因為那根鋼索還死死地扣著他的喉嚨。所以他還能存著一絲絲的僥幸說,也許這個女孩還沒死,她那強大的血統還能幫她留住一線生機,等到飛機降下來救她。 可是一個更大的浪來,就卷著蘇茜走了,就像從沙灘上卷走一枚死去的貝殼。 “姐姐,姐姐……”他沖著遠去的蘇茜喊,聲音很微弱,因為他的喉骨快要碎掉了。 可是海浪帶著她越來越遠,她的臉被洗得如同大理石那樣蒼白,又讓人想到蓮花。她隨波逐流,不掙扎,更不醒來。 原來那女孩真的是死了,想明白的那一刻,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真奇怪,分明心里也沒覺得多難過,可是眼淚就是不停地往下流。 “你到底是誰啊?”他哭著問了和蘇茜一樣的問題。 應該是某個曾經認識過的人吧?在被自己遺忘的那段人生里。可直到最后的最后,自己也沒想起她的名字。 自己又做錯事情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話,這個女孩子就不會死。他本該去蒸汽室里救她,幫她包扎傷口,跟她認真地道歉,可他急著去找哥哥姐姐了,而她不知為何又跑了出來。 他一直都是個很努力的人,因為他其實也別怕犯錯,犯了錯就會給人添麻煩,他不想給人添麻煩。久而久之他就覺得什么事自己都該做好,做不到的,都是他的錯。 可他每次犯錯就是特別大的錯,比如在高速公路上因為害怕所以開著車跑了,再比如把這個女孩釘在蒸汽室的地上。當然前面錯的那次他失去的是父親,這次失去的是個不知道名字的女孩,按理說錯誤的程度是不同的。 可是真的后悔,就像唐朝時候羅紹威引狼入室,引了朱溫的軍隊進自己的封地,從而不得不成為朱溫的附庸,后來他狠狠地說:“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 那么地恨,那么地怒,可是鑄鐵成山,都不能挽回。 本已干涸的力量好像又涌動起來,就像眼前黑色的大海。他覺得那根鋼索有點礙事,于是抓住了鋼索。頃刻之間他手抓的地方就熔斷了,鋼索如同被松開的吉他弦那樣彈射。兩名拉扯鋼索的不朽者仿佛被迎面重擊,倒翻出去,一個落進海里,一個把側舷砸了一個大坑。 不朽者們集體吼叫起來,就像狼群在預感到危機時的反應,既是給自己壯膽,也是提醒同伴。距離楚子航最近的愛德華尖叫著倒翻,后退,他最能感覺到楚子航身上那灼熱的熱浪。 各種龍文的聲音共鳴起來,不朽者們都在預備著釋放言靈,這種集體釋放言靈的壯觀場面原本只應該出現在面對龍王的時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