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概是我平時太囂張太招人恨了,看我行為那么反常,一個妹妹搶過守衛手里的電棍,上來捅在我腰間。我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百多英里之外的一家醫院里了,是我們家旗下的醫院。” “醫生拿了我和那個女人的DNA對比結果給我,沒錯,那個又臟又臭的女人就是我媽媽。她生在印度的一個小村莊,家里很窮,我父親在附近設立過一家提升地區公共衛生水平的研究所,其實就是幫他找代孕的女人,這在當地是非法的。她16歲在那邊接受了人工授精的手術,生下了我,交易完成的當天我就被抱走了,她只見過我一面。她后來后悔了,去了研究所很多次說想把女兒要回去,可那怎么可能呢?從我父親的角度看,她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我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他的基因。再過幾年,研究所也撤銷了,她什么人都找不到了。誰也沒想到她會來找我,從法律上來說我跟她沒有關系,我只是我父親的女兒,醫生努力跟我解釋這件事。” “還有一個壞消息是我媽媽的狀態很不好,比特犬的咬傷倒還好,但她是腦囊蟲的感染者,那是一種寄生蟲,在某些落后地方那種寄生蟲很常見,它寄生在人體后能生存很多年,蟲卵能經過血液進入腦部,從而損傷大腦。以她大腦的損壞程度,基本就是個瘋子了。更壞的消息是她應該在懷我的時候就已經感染寄生蟲了,按照道理說這種情況下她是無法通過體檢成為代孕母親的,但檢查總有疏漏。這種寄生蟲幾乎確定會感染胎兒,所以我很可能也是攜帶者。胎兒期的感染者目前從醫學上還很難驅蟲,所以我必須接受為期一周之久的體檢和隔離。我可以想到這個消息傳到莊園的時候,那些曾經敗給我的兄弟姐妹該是多么地高興,我是個寄生蟲感染者,而且很難治好,怎么夠格成為父親最寵愛的女兒呢?但那時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同意配合,只要他們全力救治我媽媽。” “一周的隔離結束后,醫生來找我,說真是僥幸呢,你完全沒有被腦囊蟲寄生,這在醫學上可是千分之一的幾率。媽媽是個重度的寄生蟲感染者,卻生下了健康的女兒。大概是一個女人拼命想生下健康的孩子吧?所以老天都可憐她。”諾諾又去冰箱那邊拿了一瓶啤酒,這間店里的飲料是客人自己拿的,事后結賬即可。 諾諾打開啤酒給自己倒上,自斟自飲,也不管烏鴉和路明非。 “那你媽媽怎么樣了?”路明非問。 “腦囊蟲已經侵入她的腦部很長時間了,她再也沒醒過來,腦死亡,只剩下一具會呼吸的尸體。”諾諾輕聲說,“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的,那么窮的一個女人,腦囊蟲還把她的腦子搞得一團糟。她要跨過國境,要走很遠的路,不知道路上有沒有人欺負她……” 諾諾倒是沒什么表情,可路明非低下頭去,裝作擦鼻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 “既然不是寄生蟲攜帶者,一個星期后我就出院了。出院那天老爹親自來接我,這在我們家是很高的待遇。他說他很高興我沒事,他很擔心我,他為我驕傲,我是他最優秀的孩子,我將來會繼承他的事業。可我笑了,我說我不是,我是你企業的一名員工。”諾諾接著說。 路明非點點頭,這是諾諾說話的風格,戳心的話說來就來,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你,真不敢想這種女孩還有過使勁討好什么人的時期,哪怕那個人是她父親。 “老爹愣了,他說不是,你怎么會是員工呢?你是我的孩子,我給了你生命,我還會給你更多。我沒回應他,我對他笑了笑。”諾諾仰頭把一整杯啤酒灌了下去。 烏鴉和路明非沉默地看著她,聽著那杯酒入喉的聲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