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多數(shù)的情況下,無論是兇是吉,都沒什么兆頭。 正所謂旦夕禍福,難測風(fēng)云。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整個銀裝素裹的萬樺帝都會在幾個時辰之內(nèi)忽然變成了無盡血色的修羅地獄。 三十六家朝中大臣的府邸很快就一一被龍鱗軍占領(lǐng),那些大臣既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縱,就連突如其來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都還沒想好該從何辯起,便已被一堆虎狼般的兵士按在自家的院子里。手起刀落間割了首級,這世間立刻多了一堆所謂“就地正法”的冤魂。 說什么“刑不上大夫”,說什么仁德治國,在冰冷的刀刃前竟成了一通虛話。 府中的那些家眷無不哭天喊地,更有拼命反抗或是試圖逃跑的,無一例外也都成了刀下鬼。所以看似只殺了三十六人,實則死者已數(shù)十倍于此數(shù),甚至整個帝都西側(cè)的“龍涎口”流向城下的都是涓涓的血流,將地面染得一片黑紅。 京兆府尹及幾個手中還些少許編制兵力的大臣均無一反抗,原因很簡單,陳麒按照葉知秋的布置,趁最起初人不知鬼不覺的時機(jī)解決掉的就是這批相對棘手的官員,剩下的人在他們眼中,不過就是些熟瓜爛菜,等著被切罷了。 裴然像只雛雞一樣被驅(qū)趕在最前方,每到一處,便要親眼看一遍驚恐,瘋狂,殺戮,死亡的景象。 他聽著陳麒熟練地大聲背誦著那些官員所犯下的罪名,看著兵士們熟練地拔刀砍人,以至于干脆利索的程度從一炷香的功夫到后來縮短到一盞茶的功夫 然而再換一家。 幾十遍下來,裴然有些麻木了,對數(shù)字過目不忘的他,漸漸地已數(shù)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他眼前和腦海中映出的光景就只有血海一片。 他終于明白了,葉知秋從來就沒有給過他選擇,當(dāng)他跟著陳麒敲開各家的府邸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徹底地被拉上了葉知秋的船。 因為陳麒并不會把府中所有的人都?xì)⒐猓环纯共豢月暤娜诉€是可以活命的,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看到了裴然。 所以只要等到天一亮,天底下所有人都會知道,戶部尚書裴然在這場血劫中,是個急先鋒。 葉知秋只給了裴然一條路:替他辦事,尋得庇護(hù)。 每殺完一府,陳麒便會在那份名單上劃去一道。 很快,在天快蒙蒙亮的時候,名單上所有的人都被劃上了橫線。 裴然如同枯槁般地癱坐在一旁,心想是不是終于可以到此為止了。 經(jīng)歷了這一夜,看著那些前幾日還與自己談笑風(fēng)生的人,忽然都頭顱落了地,他甚至有了一種錯覺:生死富貴好像沒有那么重要。 人,不就是“咔嚓”一下么? 也許陳麒現(xiàn)在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已經(jīng)不會有討?zhàn)埖臎_動了。他不知道自己原來心里還是會有愧疚,更不知道原來不止是銀錢和權(quán)勢能讓他喜怒哀樂。 “陳大人……殺完了么?” “殺完了。”整整一夜沒合眼,陳麒答得依然精神抖擻,而他似乎并沒有要放了裴然的意思。 裴然閉了眼。 看來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也罷……生死有命,隨他去吧。 然而過了半晌,也不見動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