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句話戳中祁烈的痛處,血族是霖州大戰(zhàn)中損失最慘重的部族,祁烈見溫蘭如此逼迫明皇雖然覺得很不道義,可想到那死在明皇埋伏下的血煙六騎,也沒有要插手制止溫蘭的意思,純粹只是旁觀不語。但溫蘭呵斥了自己的姐姐,他終是生了護短之心。當(dāng)下一聲低吼道: “不管什么事,別朝她發(fā)火!”一句話,火藥味立刻彌漫開去。他轉(zhuǎn)頭朝祁楚說道:“姐姐,這是樞密議政,你莫要再開口了。” 祁楚見弟弟一臉肅然,也只得暫且閉了口。 琿英被眼前的情形震驚得難以言表,屋里的氛圍讓人感到幾近氣短,她忍不住走到窗前吸了幾口清冷的空氣。她甚至在想,如果當(dāng)時自己與蘇佑埋伏在霖州城北門的弓箭手射死了溫蘭,是不是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就不用遭這些罪了。可是有些事真的是可以被掩蓋的嗎?假如溫蘭死了,便沒有別人知曉這些秘密了嗎? 她不禁回頭看了眼那盛氣凌人的大巫神。 這就是為什么自己明明恨透了溫蘭,卻又不敢將他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的原因。 溫蘭當(dāng)日說過,伊穆蘭大軍不過瀚江,就決不能推開蘇佑身上的鷹神骨,不然鷹族就會永遠失去蘇佑。她不愿相信,卻又不敢不信。因為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她的恐懼和眼前的這個叫朱玉澹的女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簡直沒有任何區(qū)別,朱玉澹的懼意她感同身受。 因為溫蘭好像擁有一種能力,他只要隨時說上一句話,這句話就會像一個咒語一般,會立刻牽出一個不知道從何時起就深埋起來的秘密,然后將對手打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其實即便她在霖州暗中射死了溫蘭,她猜想自己依然會照他的話去做:大軍不過瀚江,就絕不推開鷹神骨。 失去蘇佑?她永遠都沒有去犯這個險的勇氣。 溫蘭撇下閉了嘴的祁楚,轉(zhuǎn)頭看向朱玉澹,猶如看著一個乞丐,忽然大笑起來:“削發(fā)為尼?上明皇可真是抬舉自己,造下這么多的罪孽,事到如今,還想著能吃齋念佛無疾終老么?” 朱玉澹竭力向溫蘭的臉上看去,她渴求看出溫蘭的真意,她想知道溫蘭既然當(dāng)著自己的面把秘密揭出來,定是有所目的,既然不是為了羞辱自己,那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她凝神再次看去,卻越看越不敢相信,喃喃自語道:“不會的……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我這樣,你是希望我……死?” “看來觀心之術(shù)還是能省卻不少口舌,既然你能明白,那就省得我再多說什么。”溫蘭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紙包,與尋常用來包藥的紙包一樣。 朱玉澹驚恐地望著他搖頭道:“不,我不明白!為何……為何你要這樣做?如果你要殺我,回太液城之前就可以這樣做,為何要到今日。即便你不想親自動手,哪怕在我膳食中下毒,也可做到不動聲色,為什么如此費勁地一定要我親自服毒?” 溫蘭嘆道:“我有什么辦法?倘若你那個寶貝女兒像她二姐一樣不識觀心之術(shù),我自然不用這么大費周章。可如果我暗中毒死了你,你那明皇女兒來逼問是不是我下的手又拿觀心術(shù)看我,我就扯不得謊,她就算無力替你報仇,倘若因此日日在我伊穆蘭國主的跟前吹枕邊風(fēng),那我豈非永無寧日?所以,你不僅必須死,還必須得自己服毒死。那么日后我被人盤問,只消說‘是上明皇自服的毒藥’便可。噢,對了,你服毒之前還須得給我手書一封,告訴她你是愧對碧海百姓而服的毒,加上你的親筆字跡,你女兒總怪不到我頭上來了。” 朱玉澹淚流滿面,忽然歇斯底里般地大笑起來。 觀心之術(sh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