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覲見之儀后,是按例的賜酒合宴。 面對數(shù)不盡的大小部族前來的朝賀,蘇佑覺得身心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他不認(rèn)識他們,卻被他們尊為國主。他既不了解他們的過去,也不知道他們的將來。他只是按照赫桂在一旁的提示,一遍又一遍地示意他們免禮起身,再用生硬的伊穆蘭語對他們“賜福”,便可換得他們臉上滿足的表情,然后謙恭地退下。 大殿之上,最滿足的人,是溫蘭。 眼前的這一切,是他三十年來的苦心布局得來的結(jié)果,沒有人比他更享受當(dāng)下的過程。 同樣是君之重臣,他比其他四人不同的一點(diǎn)是,他還有個身份------大巫神。大巫神掌握著與伊穆蘭信奉的神靈對話的資格,也會在適當(dāng)?shù)臅r(shí)機(jī),宣告來自神靈的指引。 這意味著就算是一國之君的大鄂渾,也不能對大巫神的諫言置若罔聞。 毒金之戰(zhàn)時(shí)不宜出戰(zhàn)的諫言? 溫蘭畢生抱憾的,便是那一次。倘若大鄂渾蘇利能將他的話聽入耳去,何至于大敗而歸一蹶不振三十年。恨只恨他那時(shí)年少,初任了大巫神之職,國中上下人望不足,出言尚微,無力獨(dú)挽狂瀾。 但如今不同了,五大輔臣中,他年歲最長、資歷最深、論地位也最高。眼前蒼梧碧海已是強(qiáng)弩之末,鷹刃血三族俯首聽命,連新任的國主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么伊穆蘭的宏圖霸業(yè)還有何懸念? 但溫蘭很清楚,越是如此,自己也越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蒼梧之慕云氏、碧海之陸氏、無一不是把持朝堂的好手。與他們輔佐的國君們相比,蘇佑雖然年輕,但既沒有李氏的智虧之癥,也沒有朱氏的優(yōu)柔猜忌。相反,他作為君王的資質(zhì)相當(dāng)?shù)暮茫皇沁€未成長。 這樣的少弱之君,自己稍有不慎,便會落下個欺主的罵名失了人心,這是成大業(yè)者最忌諱的地方。 其實(shí)溫蘭看得也很透。憑蘇佑的資質(zhì),不出十年,便能脫了他的掌控,但那也無妨。溫蘭今年已是年近古稀,再過十年,也該到了大政奉還的時(shí)候。 何況,十年? 溫蘭不禁捋須一笑。 蕩平這天下,十年足矣。如今箭已在弦上,剩下的不過是摧枯拉朽而已,又何須十年? 金刃王羅布舉著酒杯湊了上來。 “大巫神,你這伊穆蘭勞苦功高第一人,真是當(dāng)之無愧。羅布當(dāng)敬你一杯。” “羅布兒,你又要來灌我迷魂湯么?”溫蘭嘿嘿一笑。 羅布聞言,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反倒越發(fā)親熱起來。 “哎呀呀,羅布兒,你這都多少年沒有喚過我的小名了。咱們同族中人,說起話來就是親近啊。” “多年不見,你倒是收斂了,這渾身上下竟沒一件值錢的玩意兒。羅布兒,你這是藏富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