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朱芷凌踏入殿內(nèi)時,那姐妹倆個正說得傷心處,淚言相對。 朱芷凌先是對小妹說道:“蘇學(xué)士似是尋你有事,正在殿外候著你呢。” 朱芷瀲聽了此話,想到姐姐和蘇曉塵都要走,真好似火上澆油,掩面出殿去了。 朱芷凌見小妹離去,方執(zhí)起朱芷潔的手,拉到角落里,輕聲道:“你遠(yuǎn)嫁他國,姐姐還是不放心。有一件事,姐姐想跟你說?!? 朱芷潔見她小心,不知何事。 “姐姐請講?!? “蒼梧遠(yuǎn)隔千里,妹妹身周除了太子,一個相識的人都沒有。所謂人心隔肚皮,姐姐就是擔(dān)心妹妹去了那里會吃了虧。你也知道,我們朱家嫡傳的觀心之術(shù)是極有用的。雖說這觀心之術(shù)應(yīng)當(dāng)由母親來傳,可母親不曾傳于你,其中原委暫且按下不提。姐姐心想,你是朱氏的女兒,便是姐姐悄悄傳了你,也不為過。這樣一來,你去了那邊,也好觀人心思,多一層防備,姐姐在碧海也能安心一些。” 朱芷潔聽得大為感動,她知道觀心之術(shù)事關(guān)重大,這若是被母親知道,定然大怒。這個姐姐平日里見得極少,但心里還是有自己的,不然決不敢冒此大不韙來私自相授。 她本是個性子柔弱之人,然而經(jīng)了來儀宮一事,變得硬實了不少。眼見姐妹們與姨母都來相送,獨獨不見母親,越發(fā)覺得母親寡情,心生幽怨。 觀心之術(shù),既是不愿傳我,我又何必稀罕。 于是朱芷潔笑著搖了搖頭道:“姐姐的心意我能明白,只是妹妹與姐姐不同,妹妹遠(yuǎn)離前朝與世無爭,不過是個閑散之人,只愿能與蒼梧太子兩相廝守到老便心滿意足。我一心待他,想他自會愛惜于我,這觀心之術(shù),不學(xué)也罷?!? 朱芷凌觀其顏面,知道她心怨未平,但還想再強勸一番。朱芷潔伸手止道: “姐姐不必再說了,妹妹心意已決,姐姐小心腹中胎兒,還是不要為這些事再傷神費心?!? 朱芷凌默然半晌,長嘆一聲,只好就此作罷。 朱芷瀲走到殿外,果然見到蘇曉塵正站在那里。 蘇曉塵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由一陣心疼。忙安撫道:“你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你姐姐的?!? 朱芷瀲又氣又急道:“我哪里只是為了姐姐……我……大蘇你……”,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蘇曉塵心中何嘗不是難舍萬分。 這半年多來的日子里,同舟共曳,歡聲笑語。倆人一同在南華島的沙灘上看漫天星光,一同在瀛澤殿上唇槍舌劍,一同喝著黑巖青針談天說地,一同在亭中吃著沙棘果和老楊插科打諢。每一件事都好像歷歷在目,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幫著我在晚上念叨我舅舅,是想讓我多待幾天。我也知道你這幾天故意不來找我,是因為心里難過。可我心里實是與你是一樣的心思……” 朱芷瀲抬起頭來,大眼睛看著他,頗有些期盼地問道:“真的么?你真的和我的心思一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蘇曉塵捺住心中狂跳,胸中似有千萬個聲音在吶喊:我知道! 然而話到嘴邊,如鯁在喉。 舅舅說過,太子提親尚如此周折……你我兩情相悅,便真能天遂人愿么? 朱芷瀲見他臉上生了遲疑,有些焦躁起來,追問道: “你果真知道?你若不知道,你何不問一問我……” 這話已是將女兒家最后一點的矜持都幾乎扯了去,哪里還須說得更通透。朱芷瀲說完,自覺羞臊難當(dāng)正視不得他,不由將臉轉(zhuǎn)過去。 蘇曉塵暗罵了自己一句。 糊涂!她已將真心托出,我若再遮遮掩掩,豈是男兒所為?佑伯伯說過,只憑本心行事,無礙于天地便可,是是非非自有定論,怎可優(yōu)柔不斷。 然而自己于兩情之事實在懵懂,心意雖決,話到嘴邊竟變成了一句似是不相干的話來。 “我……這里有一瓶胭脂,你要不要?” 朱芷瀲莫名其妙。 什么胭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