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明皇觀得柳明嫣眉頭漸松,沉默不語,知道她已心中作罷,滿意地點了點頭。 朝議一直持續到近晌午方才結束,朱芷凌直看著母親的身影出了殿,這才松了一口氣。陸氏大勢已去,戶部也得了手,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剛要坐下,這才忽然覺得渾身腰酸背痛,竟坐不下去。再加上兩天兩夜沒合眼,實是撐不住了,忙喚宮女扶自己回了瞰月樓。 柳明嫣被封了郡王,四下群臣都圍了過來,賀喜不斷,反倒是與陸行遠好言作別的人稀稀落落,甚是冷清。瀛澤殿上,兩下一相比,更顯炎涼之態。 陸行遠卻似不在意,慢慢走到柳明嫣跟前,一拱手道:“老夫也敬賀柳總督榮封為理郡王。” 柳明嫣一聲嬌笑道:“可惜日后這撫星臺上再不能見沛國公的風采,本王也覺得甚是可惜。有些事,本王也是為了碧海的江山才有所決斷,相信沛國公這般國之股肱,定不會對本王所行之事掛懷于心吧?” 陸行遠微微一笑,風輕云淡地回道:“其實到了老夫這般年歲,已是心無掛礙了。柳總督已如日中天,何須來在意老夫掛不掛懷呢。老夫這個姓氏都是先皇所賜,連將來入哪里的祠堂都不在意,怎還會在意這些。老夫只希望柳總督能繼續盡心輔佐陛下,保我碧海江山穩固便心滿意足了。 說完,又一拱手,飄然出殿去了。 柳明嫣登時臉皮漲得青紫,她聽出陸行遠是在暗諷她為了仕途不惜忘本改宗隨繼父姓了柳,如今又棄了柳氏的祠堂要入太廟,意指她朝三暮四,當下氣得胸口憋悶,又不好明著發作,只得心中暗罵:“老匹夫,不過是喪家之吠,三五年后,諒你也不知自己葬身何處!” * * * * * * 之后的兩日里,朱芷瀲都沒有再去壺梁閣找蘇曉塵。蘇曉塵隱隱猜到是自己惹得她心有不快,卻不知是何處不妥。 她要自己等三天,那就等上三天吧,反正也不急這一時。蘇曉塵覺得既然不知道該怎么哄她開心,順著她意總是沒錯的。以前葉茵偶爾耍小性子著了惱,他也是這般應對。 只是這些日子和小瀲相處下來,她分明是極爽朗的性子,便是有了著惱的地方,也熬不過一個時辰便拋諸腦后了,如今竟足足兩日都不見人影,真是少見。 蘇曉塵兀自搖了搖頭,順手取出《云策》來翻。只是不知怎的,今日全然看不進一個字,滿腦子都是那日朱芷瀲離去時落寞的背影。他嘆了口氣,下意識地推開了窗。 那又如何?難不成她還能又藏在窗外? 蘇曉塵望著窗外成片的蘆葦花叢,想著每次與她坐在船上,吃著梅干,說著老楊的新奇事,每每都覺得人生原來還可以如此快意。 在蒼梧的時候與葉茵也時常出去玩耍,但到了市井總是各逛各的。葉茵喜歡逛瓷器鋪子,自己卻喜歡蹲在賣古籍的店里,各有所愛。相比之下,如今坐在那船上,聽著朱芷瀲說話,也不管她說什么,聽在耳中,都是有趣的,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自己就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想到這里,蘇曉塵居然癡癡地自笑了幾聲,回過神時,眼前還是那片蘆葦花,哪里有朱芷瀲的身影。他不由嘆了口氣,想起桌上的黑巖青針已晾涼了,想正好斟一杯,一轉身,赫然桌旁站著一人,把他唬了一跳。再定睛一看,不是朱芷瀲卻又是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