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眾臣一聽,頓覺自己光顧著揣摩圣意,卻忘了此事是禮部行走之事。禮部的尚書未發話,自己便口若懸河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當即都住了口,再不吱一聲,可謂收放自如。 葉知秋出列上前,先是穩穩重重地一拜,朗聲道:“兩國聯姻之事,于蒼梧碧海兩國并非初例。當年碧海銀泉公主嫁入慕云一族,便是先河之舉。然此次聽聞落英湖之劫讓碧海舉國震動,以至于明皇將銀泉公主留在了太液國都,可見明皇對此事心存芥蒂。方才圣上言及碧海對聯姻之事有喜聞之意,臣斗膽揣測碧海國實是心存猶豫尚未定論。如此便貿然應承為太子殿下提親,倘若碧海心生反復,好事不成,我蒼梧國豈非顏面掃地。” 一席話,說得眾臣們面面相覷,忽然發現果然是隔行如隔山,自己看來就是一嫁一娶的事兒,竟被這個葉知秋說出那么多名堂來。還關系到一國的顏面,這名頭扣得自己可惹不起。先前的戶部尚書裴然早已雙唇緊閉兩眼看天,似已是事不關己了。 溫帝聽了,略有遲疑,問道:“那么愛卿是覺得聯姻不妥?” 葉知秋搖搖頭,回道:“非也,如今天下三分,我蒼梧與碧海唇齒相依已近百年,此番情誼實是難能可貴。況且有伊穆蘭虎視于北地,兩國皇族的聯姻遠勝一紙文書的盟約。臣以為,此姻當結!” “那愛卿的疑慮是?” 葉知秋微微一笑道:“臣的疑慮不足掛齒,如何打消明皇的疑慮才是此事的關竅。臣揣測明皇擔憂的是婚娶的路上是否又會出現伊穆蘭的伏兵,重蹈落英湖的舊轍。此事要解決并不難,難的是需要一能言之人親自說服明皇于階前,方可再談婚論嫁。所以臣以為,眼下不應大張旗鼓地指派婚使,而是只以尋常出使為名,到訪太液國都,與明皇當面交涉。待一切談妥之后,再取出備好的圣上的書信及彩禮,以結姻之名行婚使之事,方可周全。” 溫帝一聽,覺得葉知秋所言滴水不漏確實周詳,點點頭道:“愛卿所言極是,如此一來,這個出使之人選當慎之又慎了。”言畢,目光掃了一下階下眾臣道:“諸位愛卿,可有誰愿擔此大任,替太子做個大媒啊?” 鴉雀無聲。 那是當然的了。說得好聽是大媒,日后儲君即位,單論這做媒的舊情,也能當自己的一道護身符了。可聽說明皇那老女人性格古怪,要是翻臉不認賬,到時候就不是做大媒,而是倒大霉了。 葉知秋淡淡地應道:“臣不才,愿自薦前往碧海。” 溫帝正愁下不來臺,見葉知秋開口,心中一陣寬慰,喜道:“愛卿愿親往碧海一趟?” “臣二十五年前便是以婚使的身份去了碧海,做了銀泉公主與右太師的媒人,與那明皇也算有過面識。如今此事事歸禮部,臣又是尚書之位,擔此重任乃是當仁不讓,想必諸位大人也不會想要與臣相爭吧?” “怎會怎會,是是是,極好極好。”寂靜的含元殿上忽如一夜春風來,已是歡聲笑語的樣子。眾臣們一聽葉知秋自薦,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之余,紛紛夸贊葉尚書資歷之深厚、行事之穩妥、于情于理都是婚使的不二人選。 戶部尚書裴然又高聲奏道:“圣上,臣斗膽請任此次結姻的副婚使。百姓嫁娶尚要傾囊操辦,何況是一國太子。想必這次聯姻需要花費之處甚多,葉大人出使碧海專心主外,臣只會干些分斤撥兩的事兒,愿在國內與葉大人遙相呼應,共理首尾。”言罷,不等溫帝開口,便一臉真誠地朝葉知秋作了一揖道:“葉大人只管專心與那明皇周旋,婚嫁所需開銷流水之事,戶部愿鼎力相助!” 眾臣聞言紛紛心中暗罵裴然厚顏無恥,什么副婚使,分明就是天塌下來有葉知秋頂著才敢說這話,還有臉說共理首尾。 但嘴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哎呀,若戶部與禮部兩部共理聯姻之事,必是萬無一失啊。此等精誠之心,當是我等楷模啊。”舌底的贊美之辭向來沒有窮盡之時。 溫帝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如此,便有勞二位愛卿了。如今左右太師皆已不在朝中,眾臣還能如此恪盡職守,朕心甚慰!” 葉知秋忽然又高聲道:“臣還有一事。” 收放自如的眾臣立馬又閉嘴了,驚恐地看著葉知秋,唯恐他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愛卿請講。” “此次出使關系重大,臣想請一武官陪同前往。” “這是自然,兵部尚書何在……” “臣心中已有人選,還望圣上應允。” 溫帝一怔,連人選都想好了? “不妨說來聽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