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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后，顧青城和沈時卿一先一后出了書房。顧青城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幫念念媽媽，念念她這會兒應該在自己房間。”

    沈時卿嗯了一聲，往顧念的房間去。顧念正倚在臥室的飄窗上看書，看沈時卿推門進來后只是站在門邊一動不動，不由抬頭看他。

    “怎么了？看著心情很沉重的樣子？我爸說什么了？”

    沈時卿過來抱著她：“沒有，我只是想以后我要對你更好。”

    顧念皺皺鼻子：“要說到做到，我很容易當真。”

    沈時卿撫著她的背脊：“說到做到，這就是你的房間啊？看著你的東西很少。”

    顧念的眼神掃過最角落的娃娃：“許多東西都寄到了y市，初高中的課本也送給了低年級的學弟學妹，我又不喜歡那些玩具。”

    顧念口不對心，她真的不喜歡嗎？未必，只是她第一次開口，最后張蕓給她買了那么一個玩具，卻是通過那樣的方式……

    想起那個玩具的由來，顧念就移開了眼神，不能想，越想心里越難受。她記得十歲那年她生日，商場里有一個很漂亮的娃娃，她一眼就喜歡。

    她和顧青城夫妻說的時候，他們是什么反應呢？顧念眼神悠遠了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上輩子的事情，但實際上這些她永遠都忘不了。

    這個娃娃，顧青城和張蕓是給她買了，可接下來的一個月，她需要寫一個月的小作文，就是歌頌他們為人父母的不容易，要批判自己的過錯，要歌頌父母的偉大。

    那段時間，她是怎么過來的？顧念搖搖頭，努力想將那段記憶遺忘。所以從那以后，她基本不再口要東西，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如果想要的東西需要以這種丟棄自尊心的方式獲得，那么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再開口向顧青城夫妻討要任何東西。

    沈時卿自然感覺到了顧念情緒的低沉，他掃了那個角落里的娃娃一眼，隨后不著痕跡的擋住了顧念的眼神：“下午我們出去走走？我想去看看你的母校，想要看看你曾經的生活軌跡。”

    顧念靠在他肩膀上：“好啊，我正好許久沒有見到老師們了，上次見到他們還是新年。”

    看顧念被自己帶偏話題，沈時卿無聲嘆氣，他以前只知道顧念早慧。可是在書房里待了半個小時，他才知道顧念早慧背后有著這么多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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