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殘，我們制造的‘手雷’士兵們都掌握了么？”洪天成放下單筒望遠鏡，對身邊頂盔帶甲的趙殘說道。

    “啟稟天王陛下，手雷我已經安排好強壯的本部士兵訓練掌握，投擲沒問題，只是手雷的殺傷力并不太理想，一枚手雷連三個站在一起的木頭人靶子都無法徹底毀壞，震懾作用高于實際殺傷力，如果是我們的本部精銳火槍手遇到這些投擲的手雷轟炸，頂多只會稍微造成陣型的散亂，不會影響到整體戰列線的規整。”

    “那足夠了，要是我們的敵人擁有我軍本部精銳火槍手的士氣值，我們早就兵敗了，哪里還能站在這片土地上？人口、物資、社會生產力等國家綜合實力，我們一樣也比不上波蘭立陶宛王國，他們卻被我們逼到了拼命的地步。

    這個時代的戰爭看重的還是士兵的勇武和戰術紀律，落后的封建體制下，我們的敵人連整個國家一成的力量都無法動員出來，我們太平天國只不過是在跟一群坐在大多數窮人頭上作威作福的貴族騎士老爺作戰罷了，他們并沒有多少優勢，我們忠勇無畏的太平軍將士必將取得最后的勝利！”

    洪天成意氣風發的評價道。

    趙殘聽后贊同的點了點頭，但隨即皺眉擔憂問了一句：“天王陛下，要是我們推翻了歐洲白佬的封建統治階級，簡介促成了歐洲各國的民族革命的話，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洪天成意有所指的望了眼趙殘，一字一句的回道：“最好不要發生那種事情，否則歐洲大地將會血流成河，而你我的日子也會變得無比艱難！”

    洪天成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腦子里也在思考這一可能性，雖說17世紀還遠沒到民族思想泛濫的境界，但農民起義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歐洲的窮鬼農奴們也不是沒有反抗精神的無腦牲畜，歷史上不知掀起了多少次大規模起義，只不過因為農奴起義中具有領導能力的貴族參與人數極少，導致農民起義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面對騎士兵團的不對稱戰爭，才沒有成功。

    然而，一旦太平天國真的推翻了歐洲的封建體制建立一個軍事獨裁的帝國，勢必會讓絕大多數擁有知識儲備的貴族階級流亡社會底層，到了那時候，擁有戰斗經驗和煽動力量的貴族知識分子與人口占據絕大多數的農奴平民結合起來，力量的疊加可不光光是1+1那么簡單，很有可能引爆一個種族戰爭的火藥桶！

    人民的力量一直都是強大的，他們缺少的只是一個擁有能力的領導集團而已，歐陸的貴族階級比東方的士紳階級更加穩定，掌握著知識產權和受教育能力的貴族階級很少真正融入社會底層，所以歐洲的農民起義無論規模多大，都會被輕易瓦解，掀不起東方國家農民起義的浩瀚規模。

    雖說讀書人造反能力不行，但真正能成功的農民起義中，最不能缺少的恰恰就是讀書人，歷史上任何一例成功的農民起義都擁有一定數量的讀書人加入，知識即為力量！

    正因如此，洪天成才會在勢大的時候仍然不放棄對投降的白人貴族階級的籠絡，他無法完全杜絕流亡貴族與社會底層的接觸，只能用拉攏的方式盡可能的削弱擁有知識力量的貴族階級與自己對抗的數量。

    在洪天成與趙殘說話之際，雙方的炮兵已經開始接二連三的發言，只是，與洪天成預想中的炮戰場景似乎差距有點大……

    立陶宛貴族聯軍中的火炮命中率雖然很低，但至少偶爾還會射入太平軍步兵軍陣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反觀太平軍的十幾門火炮，轟擊了大半個時辰竟然一發炮彈都沒能落入敵群中！

    一直關注著戰場的洪天成十分不解的派人去質問掌管火炮的軍官，結果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論——太平軍中沒有會使用火炮的士兵，別說打準了，能打響就已經不容易了……

    洪天成微微發愣的看著被叫來負責火炮的太平軍軍官：“我們不是抓到了幾名會打炮的白人兵丁么？他們不是教導我們的士兵開炮了么？為什么還打不準？！”

    “天王陛下，我們抓到的那幾名白人炮兵并不是專業的炮兵，真正的炮兵早在莫濟里戰役中就被征調一空并陣亡在那一戰了，后來我軍橫掃波列西耶地區抓到的炮兵俘虜實際上只是會打炮的普通人而已，他們只知道開炮的具體步驟，但并不知道如何才能把炮打準。

    即便是在波蘭立陶宛王國正規軍中，炮兵也是罕見的技術兵種，人數不多十分珍貴，那些本就是半吊子的白人師傅教導我們的士兵開炮，可想而知會教出什么水準……

    其實，我們的士兵能保證開炮過程中不炸膛，已經算是超水平發揮了，讓他們瞄準他們根本不會啊……”被叫來的太平軍軍官哭喪著臉訴說道。

    “他娘的，好不容易繳獲了十幾門大炮竟然沒人能打準！算了算了，你讓炮兵消停點節省彈藥吧，省的發動進攻的時候誤傷打到我們自己人！”洪天成煩躁的揮了揮手。

    “天王陛下真是英明，屬下剛剛還想詢問是否可以在步兵進攻的時候停止炮擊，因為那些炮兵自己都沒把握在我軍步兵進攻時保證不打到自己人……”

    洪天成：“…………”

    “全面戰爭系統的太平軍精銳火槍手的專業性還真是強大，步兵一點都不會使用火炮，那些舊時火炮看上去操作也不難，怎么想要打準就這么困難呢？”

    在洪天成心里吐槽的間隙，太平軍的炮聲漸漸停息，太平軍進攻的號角聲隨之響起，緊接著，早已列陣待命的太平軍精銳火槍手中鼓聲齊鳴，一隊隊小橫隊方陣如同儀仗隊一般踏著鼓點向前邁進。

    層層疊疊的小橫隊方陣如同波浪般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前行，在軍官的指引下，逐漸合并成一個整體橫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