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佐烽從一堆亂石之中艱難地往上爬,直到雙手拉住一顆殘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高處。 此刻,他的周圍早已是一片汪洋,旻江的自然堤壩被炸塌之后,奔騰的江水立刻將小小的口子沖成了一百多丈寬的巨大缺口。 旻江落差太大,水流太快,與北岸峽谷又有七米以上的落差,決堤的江水就像巨型瀑布一般往外涌去,正好沖進了峽谷,一頭撞在崩塌的山壁之上。 而崩塌的山壁則起到了堰塞河堤的作用,阻擋住江水的去路,江水速度漸漸緩慢下來,折頭向另一個方向涌去。 而擁擠在峽谷之中的一萬多南朝軍隊就成了江水的犧牲品,被這股難以抗拒的激流裹挾著沖往下游。 大部分人運氣不佳,在潮水襲來的一瞬間便撞上巖石或其他漂浮物當(dāng)場斃命,而運氣稍好些的躲過了第一個鬼門關(guān),在奔騰的江水里浮浮沉沉,就算不被淹死,也會被冰冷的河水凍死。 天下無敵的兩支親軍眨眼之間便全軍覆沒,殺敵效率甚至比長平之戰(zhàn),白起一舉坑殺四十萬趙軍還要恐怖。 “喂,還有人嗎?你們在哪?” 張佐烽站在一塊巨石之上合掌大喊,先他一步逃走的人已經(jīng)全都消失無蹤,反倒是他自己因為跑得太慢而活了下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徐銳只有大約兩車制造黑火藥的原料,而黑火藥的爆照性比起后世的高爆炸藥簡直不值一提。 為了達到炸塌山壁和河堤的目的,每一個爆破點都是經(jīng)過徐銳精心計算,然后打孔埋藥,用最少的火藥擊破山壁和河堤最脆弱的部位,好似武學(xué)之中的四兩撥千斤。 在沒有計算機,甚至是計算器的時代,為了準(zhǔn)確測量和計算這些爆破點,徐銳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小小年紀(jì)便掉了一大把頭發(fā),心疼得他直呼虧本。 張佐烽點火的地點當(dāng)然也在徐銳的計算之內(nèi),雖然距離爆炸點很近,卻剛好是共振原理之下的一個盲點,如果運氣不差的話,不僅不會有生命危險,還能找到一條不太難走的路,繞過洪水,與大軍匯合。 沒想到張佐烽聰明過頭,看到山壁崩塌立刻明白炸藥的恐怖,讓其他負責(zé)點火的人提前撤離,反倒跑出了徐銳設(shè)定的安全范圍,最先做了河神的祭品。 直到此刻,張佐烽才反應(yīng)過來,頹然地坐倒在地。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雖不知道這句成語,卻是與東晉王導(dǎo)同樣的心情。 峽谷之上,除了徐銳外北武衛(wèi)眾人全都呆若木雞,臉色蒼白地望著已成一片汪洋的戰(zhàn)場,他們想象過徐銳會用什么通天的本事來對付南朝大軍,卻從沒想過會是以這樣毀天滅地的方式。 難道這個溝通陰陽的徐佐領(lǐng)真的是哪位下凡的神仙?要不怎能引動天雷地火,搬出旻江之水消滅敵人? 和哭墳谷一戰(zhàn)時一樣,所有人看向徐銳的目光里都透著敬畏,甚至是恐懼。 不一樣的是,上次最多只是把他當(dāng)做能夠溝通陰陽兩界的奇人異士,而這一次卻直接將他歸入了陸地神仙一流。 就連提前知道所有計劃的劉異也沒有好上多少,雖然經(jīng)過和徐銳說得大同小異,但聽說和親眼見證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觀感。 聽說之時他都覺得徐銳描述得乃是天方夜譚,定有夸大之嫌,可親眼所見之后,他才明白徐銳先前反倒是隱瞞了實際的威力。 劉異扭動僵硬的脖子,望向若無其事的徐銳,心中又是一驚,這小子面對如此天崩地裂的毀滅之景,竟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當(dāng)真是好定力,難道鬼谷一門真的是仙人一脈么? 徐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不過是一笑而過,任何東西就怕習(xí)慣和對比。 在另一個世界,徐銳從小接受極致的戰(zhàn)爭訓(xùn)練,早已見慣各種 各樣的毀滅場景,與能夠一炮擊碎整顆行星,消滅百億生靈的行星軌道炮相比,這點場面實在拿不上臺面,更別說降維打擊等等超出常規(guī)的毀滅方式。 眼見往往決定格局,而格局則決定了一個人能夠達到的高度。 徐銳最強的其實并不是異于常人的天賦,而是跨越這個時代的見識,光憑這一點,那些同樣天賦異稟的少年天才便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他,因為他打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這就是嶺東城外,你用來對付王滿的天雷?” 劉異漸漸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問到。 徐銳點了點頭:“差不多吧,材料還是太簡單了一些,黑火藥終究只是初級產(chǎn)品,要是能找到其他幾樣?xùn)|西,比如制造出苦味酸,甚至是高爆炸藥,又何必如此費力。” “你還能弄出更厲害的天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