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貽誤戰機-《謀斷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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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瞇瞇地朝劉異和楊渭元拱了拱手,說道:“二位將軍正好都在,咱家剛剛聽說一事,事關大軍生死存亡,特來說與二位將軍知道,請二位將軍定奪。”
說著,他朝身后的蘇點了點頭。
楊渭元和劉異這才注意到一身病服的蘇,頓時一陣驚愕。
“銳兒,你不好好養傷,何故來此?”
楊渭元沉聲問了一句,兩只鷹隼般的眼睛射來咄咄逼人的目光,久居高位的氣勢展露無遺。
蘇只覺有股山呼海嘯一般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若換個人站在這里恐怕早就兩腿一軟跪了下去。
可是蘇哪會吃那一套?他的老師哪個不是管理數個星系艦隊的指揮官,說到氣場,楊渭元比他們差得可不止一星半點。
何況在徐銳的記憶里,對這個義父的印象本就少得可憐,自己受傷之后連曹公公都親臨慰問,唯獨這個義父不見蹤影,可見他們的之間的關系冷漠到了何種地步。
沒有顧慮,再加上事關身家性命,蘇沒有半點猶豫,立刻指著大帳下的軍用地圖開講。
“兩位將軍,卑職剛剛聽說大軍已經到了沂水城外三十里,那我便從沂水城開始講起吧。”
楊渭元見徐銳竟不回話,眉頭一皺,與劉異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隱隱的憤懣,只是礙于身邊的曹公公才沒有立刻發作,耐著性子聽蘇講解。
蘇的聲音沉穩厚重,不卑不亢,講述時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軍國大事信手拈來,沒有一絲生澀、怯場,完全不像個十六歲的少年。
畢竟是宇宙級的指揮官,蘇對戰場的敏銳把握和全面分析漸漸令劉異和楊渭元刮目相看,不知不覺竟被他吸引其中,甚至忘記了徐銳的身份。
等兩人反應過來,這才暗暗心驚,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只知道按命令行事的徐銳嗎?難道是曹公公想干預軍政,這才教他這般說辭?
楊渭元和劉異雖是大軍主帥,卻更是朝廷官僚,碰上反常之事立刻聯想到的不是行軍作戰,而是黨爭。
人一旦先入為主,便很容易跑偏,特別是當蘇說到涇陽軍力空虛很可能是敵人故意拋出的一個陷阱,三十萬大軍已經危在旦夕時。
兩人的臉色終于開始難看起來,性烈如火的劉異甚至毫不掩飾心中反感,拍案而起。
“豎子無知,什么陷阱,什么危在旦夕,簡直一派胡言!”
蘇停下話頭,不卑不亢地朝劉異拱拱手,問道:“敢問將軍,卑職哪個地方說錯了?”
見徐銳頂嘴,劉異臉色漲紅,怒目而視,大喝道:“朝廷邸報剛剛送達,南朝主力仍遠在北齊,其他五路大軍連戰連捷,如入無人之境,哪里有你說的什么陷阱?”
蘇面色平靜地拱手道:“劉老將軍,戰爭是成體系的……呃,就是……各路大軍統一行動,相互配合,沒有一支精銳會有計劃地出現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按照我軍預計,整個涇陽省的南朝精銳都被抽調征伐北齊,可我軍糧道卻遭遇南朝精銳奇襲,而且敵軍沒有任何試探,直接發起進攻,顯然是早有預謀,這要如何解釋?
好吧,也許您會說那不過是一支小股部隊,可既然其他幾路大軍都已經順利挺進,為何這支精兵不去抵擋他們,反而要來襲擊我軍糧道?
我軍因暴雨延誤了足足十五日,就連坐鎮中軍的主帥齊國公都不清楚我軍的具體位置,何以這只精兵能夠精確找到我軍軟肋?
卑職只能想到兩個合理的解釋。
其一,涇陽省的軍力遠比我軍預估的多得多,依照卑職計算,能在三十萬大軍壓境之下完成合圍,并派出這樣一支精兵準確襲擾我軍糧道,至少也得有五十萬人馬!
其二,南朝對我軍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說明我軍根本未能打破他們在涇陽省的絕對控制權,真正掌控戰局的不是我們,而是敵人!
如此看來,這個兵力空虛的涇陽省不是陷阱又是什么?”
劉異雙目一瞪,怒笑道:“無知小兒異想天開!自打大軍出征,我與你義父深怕中伏,早已放出近千斥候遠探六十里,否則昨日爾等遇襲,大軍怎會馳援如此之快?
除了那股襲擊糧道的游騎之外,近千斥候一無所獲,正好印證朝廷邸報,哪有你說的五十萬大軍?
何況率領其他幾路大軍的將帥亦是久經戰陣之輩,要真有伏兵,就算我北武衛的斥候全瞎了眼,難道其他幾路大軍也瞎了不成?”
面對咄咄逼人的劉老將軍,蘇毫無懼色,據理力爭。
“兵法有云,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南朝欲將我三十萬大軍一網打盡,自然千方百計誤導我軍。
敢問劉老將軍,何以大軍尋敵舍近求遠,寧愿依靠大半個月前的朝廷邸報和遠出六十里的斥候,卻對近在眼前的警兆視而不見?
糧道被南朝精兵襲擾本身就是南朝大軍藏于附近的鐵證,我軍卻視而不見,還不知其他幾路大軍究竟漏掉多少這樣的警兆,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近在眼前的幾十萬敵人?”
“胡扯!”
劉異怒不可遏:“朝廷邸報不可信,軍中斥候不可信,諸軍將帥亦不可信,難道信你這黃口小兒空口白牙的說辭?”
蘇朝他拱拱手道:“有志不在年高,真理……就是正確的道理很多時候并不掌握在大多數人手上。
卑職敢以性命擔保,南朝大軍就在左右,只要我軍后撤三十里,他們為防我軍逃走,自然就會從老鼠洞里鉆出來,到時候誰是誰非一看便知!
還請將軍拋棄成見,救我北武衛五萬大軍于危難之中!”
“放肆!”
劉異劍眉倒豎,咬牙切齒地逼問道:“你一個小小的佐領,安敢說我三十萬大軍將帥盡是酒囊飯袋?究竟是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辱我將士,壞我軍心?!來呀,把這個殺才給我……”
“慢著!”
正當劉異怒發沖冠,打算把蘇軍法從事的時候,胖胖的曹公公淡淡地喊了一聲,他早就看劉異不順眼,現在眼見劉異辯不過徐銳,哪還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劉將軍,咱家雖然不懂軍略,徐佐領的見解也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但細想之下卻是句句在理。
聽說劉將軍素有愛兵如子的賢名,徐佐領就算說錯了,您也該大加駁斥,好叫人心服口服,為何此次不教而誅,這般狹隘,難道是為了將軍的赫赫戰功才置三十萬將士的死活于不顧?”
“放屁!軍法森嚴,豈如學堂辯論?你這閹狗貪生怕死,也敢說老子置將士的死活于不顧?”
在楊渭元和劉異看來,曹公公為徐銳說話便進一步證實了他們的猜測,這閹貨果然想要插手軍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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