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小小定是被高俅老匹夫嚇糊涂了,你們洛陽李家這一門的旁枝一共只有兄弟五人。只因李玉拂一人獲罪全家遭貶,除了李家老五捺住性子沒有強行替老大出頭而勉強保住了官身,老二,老三和老四早就因為屢次上書為自家大哥鳴冤申情,惹得當今圣上龍顏大怒一口氣給打發到四方邊陲去保家衛國了。”說起往事,種溪面容沉肅,不勝唏噓,但轉眼間眸光猛然一凝,聲音也低沉起來。 “說起來,家父舊時與李家五兄弟多有往來,連帶著我也曾與五位世叔有過數面之緣,但無論是家父閑時提及過往,還是我自己拼命回想,李家似乎從來也沒有過一個叫作李采桑的老六啊……小小,你這六叔是怎么冒出來的啊?”種溪嘿嘿笑著,眼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手中長劍似是不經意得發出一聲輕鳴。 原名李子涵的李小小是十多年前流放西北的朝廷欽犯——李玉拂的女兒,這層窗戶紙既然已經已經捅破,種溪便也不打算畫蛇添足得多加掩飾。 但不想欲蓋彌彰是一回事,任由事態發展超出自己的掌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小小的身份暴露雖然算不得什么好事,但好歹種家早已預留后路,遠不至于傷筋動骨,可若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蹦出一個所謂的李家老六,那可就不是奏章之上多寫一兩句話,甚至多死一兩個無關緊要得人就能解決的麻煩了。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每天跟當今圣上臉對臉的袞袞諸公中,對立足西北多年的種家虎視眈眈的,可不只是高俅一個。 種溪心思飛轉,朝身旁來旺橫了一眼,來旺立馬心領神會,轉過身高聲喝道:“打烊歇息,各回各屋!” 一陣紛亂的房屋掩閉聲響起,來旺也乖覺得一溜煙跑開失去了蹤跡。與此同時,圓清大袖輕揮,生出一道隔絕天地的結界將眾人籠罩其中。 種溪這才輕舒口氣,隨手扯過之前高俅之前坐過的太師椅往屁股下一墩,然后橫劍在膝,揮揮手示意李小小接著說下去。 “小小不會記錯,他就是我六叔。”李小小挺起胸膛,坦然對上種溪殺機盎然得雙眸,“我家六叔自幼便極有主意,因為自幼見慣了仕途險惡與官宦世家的蠅營狗茍,故而早早便斷了科舉應試的念頭,年紀輕輕便偷出家門,漸漸斷了聯系……” “劉雨霖”蹙眉不解道:“既然早就已經斷了聯系,你怎么就能一眼認定他就是你六叔的呢?” “因為這個!” 眾人順著李小小的手指望向男子小腿處的那枚銅錢大的黑痣,種溪呲了個牙花冷笑道:“凡夫俗子容貌相似,體態相同的都大有人在,僅憑一枚黑痣便斷言這人是你六叔,不怕鬧出孔丘陽虎的笑話么?” 李小小搖頭道:“這痣并非天然生就,而是李家特有的一個標記。”說著突然捋起袖口露出左臂臂彎處一枚嬌小玲瓏的紅痣。 “守宮砂?”眾人紛紛側目,神色曖昧中既有疑惑又摻雜了幾分尷尬。 雖然都知道李小小不過是個空有其名的青樓花魁,但將自古以來便象征著女子貞潔的守宮砂與艷絕一州之地的妓*女聯系起來,不免還是有些別扭。 “這不是守宮砂,是南荒相思豆蔻!”種溪說罷,抬眼看到眾人望向自己狐疑的目光,忍不住翻眼道:“怎么,就不許少爺我博覽群書,見多識廣?” 李小小點頭道:“種公子所言不錯,這確實是來自南荒的相思豆蔻,經過南荒巫術加持之后便可粘附在小臂之上,經年累月便會漸漸扎根 于血脈之中。” 圓清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這位施主小腿上的黑痣應當也是大有來歷了。” “大師慧眼,李家每有新兒誕生,女子便點相思豆蔻于臂彎,男子便烙藍田榆錢于腿彎,待到榆錢與豆蔻在自身血脈中扎下根來,哪怕相隔千里,李家男女也能心生感應,且距離越近,感應越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