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昱嘆氣,有一點點嬰兒肥的臉上浮起的冷笑很是諷刺,“如果在沙場,一萬個魏持山也比不上百里青山的一根手指頭。” 否則你魏持山何至于僅是一個千牛將軍。 而百里青山在魏王府,已可和魏王對坐而飲,甚至捉膝賞月并肩觀花,互稱“青山”與“吾王”,連魏王世子對其也得用敬稱。 可以說,百里青山就是西北那片廣袤土地中真正的高山。 荒人不可越。 魏王蔭其影。 魏持山冷笑連連,“本將軍再不堪,也是沙場可用之人,不似爾等走狗,一旦天下大亂,爾等便是炮灰之子。” 裴昱臉色驟寒。 “順和七年,魏持山率一萬輕騎殺回馬槍,破魏王世子之困,世人皆贊其奇兵之舉,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魏持山駐留一日路程之外,是驚恐馳援鐵蹄關有去無回,故意滯留。如此膽小怕死之人,到了沙場不過是為敵人徒添軍功爾。” 趙承宗帶著姜冉走入院門,“順和七年的戰事,若非百里青山連夜趕回西北,你魏持山和魏王世子的頭顱,應成了荒人軍師賬下那座京觀之磚。” 天下無人不知,荒人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黑衣軍師,喜好每次大勝之后,以敵軍將領之頭顱,于帳前堆下一座泣血京觀。 黑衣軍師便坐京觀而飲酒。 最奢華的京觀,是順和一年的哀牢山之戰,懸名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大徵神將馬稷那顆蒼老至極的頭顱,成了那座京觀的觀頂。 這是大徵開國以來君臣最不愿意面對的恥辱。 魏持山盯著趙承宗,“你是誰?” 趙承宗走到裴昱身后站定,轉身望著魏持山,笑得很愜意,也很自信,“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夜誰會死在這里,誰會活著離開,不幸的是,你肯定會死,我肯定會離開。” 一直不曾說話的李輕塵喝了口酒,“他是趙承宗。” 想了想,補充道:“前朝趙室梁王嫡長孫。” 李輕塵已微醺。 說這些話時,臉上涌起一抹潮紅。 魏持山一怔之后旋即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縱然得不到詔書,有前朝梁王嫡長孫的頭顱,依然是大功一件!” 趙承宗瞇縫著眼,搖頭,“首先你得活著。” 魏持山橫槍身前,如持山而立,厚重之感壓得院子里連空氣都似已凝滯,盯著裴昱,“誰敢殺本將軍,誰可殺本將軍!” 趙承宗哦了一聲,“姜冉!” 一直跟隨在他身后的店小二姜冉上前幾步,來到魏持山身前,撩開衣擺,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我是個很卑微的店小二。” 輕撫劍身,動作很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