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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功夫外邊傳來小魚兒和長綺的腳步聲，姐妹兩一溜煙跑進來，渾身上下都是冷氣。

    瑾娘連忙擺手讓她們靠后些，“小心沖著你們嬸嬸，都緩緩，等身上暖和了再靠近些。”

    陳佳玉也是要臉面的，在瑾娘跟前哭她尚且覺得羞恥，如今兩個侄女過來了，她更不好哭了。

    她垂下頭，將眼角的淚都抹干凈，面上強撐出一抹笑意，“是嬸嬸不好，把你們都驚動了。”

    小魚兒說，“不怪嬸嬸，是外邊的轟隆聲太響了。我和長綺聽力本就好，那炮聲又震耳欲聾的，差點沒把我倆的耳朵震聾。我們是聽說娘在這里，才大晚上跑過來的，可不是三嬸嬸驚動了我們才過來了。話說回來，嬸嬸有沒有受驚？您肚子里的弟弟還好么？若是不舒服您及早說出來，不拘是請大夫，還是服用姐姐今天特意給您捎來的保胎丸，我們立即去辦，可不能讓您不舒坦。”

    陳佳玉真心的笑了，“都好，都好，不用擔(dān)心我。”

    小魚兒和瑾娘還有些不放心，兩人都說，“吃一粒保胎丸吧，你這臉色有些白，吃了我們也安心些。”

    “對啊嬸嬸，您吃一粒吧。我都嚇得不輕呢，弟弟指定更害怕。保胎丸中有安神的藥材，您吃了自己也好受一些。之后說不得還有的亂呢，您吃了保胎丸好好睡一覺，翌日起來保準外邊就消停了。”

    陳佳玉挺起腰，“這能消停？”

    這誰知道啊，她又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邊如今什么情況。不過為了安撫嬸嬸，小魚兒還是扯謊說，“那指定的，有我爹在，誰想打閔州的主意都白搭。”

    長綺在瑾娘和小魚兒說話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她一會兒看看西邊城門的方向，一會兒又看看吳迅院子所在的方位。

    看城門方向，是因為想知道外邊如今是怎么一個情況。

    她有些懊悔之前沒再爭取一下留在爹身邊，不然現(xiàn)在她肯定對外邊的戰(zhàn)事了如指掌。打仗會死很多人，但長綺不怕，她只覺得興奮，那種發(fā)自骨子里的亢奮讓人躍躍欲試，很想現(xiàn)在就跑出去砍幾個人頭。

    至于看吳迅的院子，則是擔(dān)心吳迅被方才的動靜嚇出病來。他本就病歪歪的，身體孱弱的比個小姑娘都不如。等閑風(fēng)吹雨打尚且讓他承受不住，每天都要呆在屋子里靜養(yǎng)。長綺實在不能想象，方才那把她都驚醒的炮響聲聽在吳迅耳里，會不會嚇得他心跳失去跳動。

    長綺撓撓頭，抓抓耳朵和脖子。她想出去，瘋狂想出去。

    瑾娘娘三個在陳佳玉院子中又停留了一會兒，這片刻功夫，外邊雖然還有廝殺聲傳來，但震耳的轟隆聲卻沒有了，想來之后也不會再有。

    陳佳玉吃了保胎丸，精神倦怠，昏昏欲睡，見狀瑾娘就帶著兩個丫頭離開。

    她還將青禾留了下來看顧陳佳玉，青禾生育過兩個子嗣，照顧陳佳玉手到擒來。她又是瑾娘身邊的管事姑姑，威信是足夠的。有她坐鎮(zhèn)，陳佳玉的院子再亂起不來了。

    領(lǐng)著兩個丫頭走出陳佳玉的院子，小魚兒面上的輕松之色才收斂了去。她憂心的問瑾娘，“娘，方才那轟隆聲，是炮響吧？”

    “不出意外，應(yīng)該就是。”火藥早就研究出來，但是一直沒有適用于戰(zhàn)場上。歸咎其原因，主要還是因為這時候的各種技術(shù)都不純熟。想將火藥投放到敵對戰(zhàn)場，往往需要投石機相助。而投石機遠投的距離有限，這就導(dǎo)致火藥投放出去萬萬容易誤傷自己人。

    雖然關(guān)于火藥的研究，一直沒借由停止。但因為這條路之前沒有人走過，完全都是匠人們在瞎摸索，就導(dǎo)致進程非常緩慢。

    當然，也可能是火藥研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成果，但瑾娘不知道罷了。

    話有說回來，再來通州之前，瑾娘根本就不知道大齊已經(jīng)研究出火藥了。還是過來通州的河運上，五大世家圍攻徐二郎與她，他們的船只上裝了炮臺，由此瑾娘才知道，這世上京竟已經(jīng)有了火藥，且盛家的公子已經(jīng)研究炸彈。

    事后瑾娘仔細詢問，徐二郎才告知她，這時候大齊已經(jīng)有了火炮，但因為火炮總是炸膛，就鮮少使用。

    不說這些遠的，只提眼下，瑾娘一說出外邊應(yīng)該有火炮攻城，長綺和小魚兒都露出擔(dān)憂的表情。

    長綺躍躍欲試，“娘，讓我去護著爹吧。”

    瑾娘一巴掌拍她肩膀上，“你給我老實點，之后在你爹來接咱們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在我與你姐姐跟前呆著，那里也不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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