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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也不顧瑾娘臉面黑的鍋貼似得，蘇魏氏侃侃而談將男方的條件一擺。又用“你們真是占了大便宜了”“要不是兩家關(guān)系親厚，這么好的親事，我且不會說給你們”的頗為自得驕傲的神情看著瑾娘。

    瑾娘呢，她快吐了。

    蘇魏氏和她有仇，和翩翩也有齟齬，說她會全心全意為翩翩考量，給她說一門四角俱全的好婚事，瑾娘一千一萬個不信。

    黃鼠狼給那啥拜年，這人肯定沒安好心。

    瑾娘就琢磨著，別說什么“學(xué)富五車，貌比潘安，品性端方，潔身自好，家境殷實，母親慈和，前途遠(yuǎn)大”了，這些鬼話她一個標(biāo)點符號不帶信的。

    真有這好人家，你怎么不說給你閨女呢？

    哦，忘了，你這輩子就生了一個兒子，天生沒閨女命。

    瑾娘腦子開了會兒小差，又很快回歸正事。

    啊呸！如是把上邊蘇魏氏說的那些都反過來，說那男方腹內(nèi)空空，有如草包，面貌丑陋，家庭窘迫，母親刻薄，沽名釣譽(yù)，吃喝嫖賭無一不沾，前程一眼看到頭，那她還能信上幾分。

    也不怪她盡把人往壞處想，你也不看看這蘇魏氏從哪一點看像好人？指望她費心思為“仇人”謀劃好親事，那趁早別白日做夢了。倒是她剛才想的那些，有可能就是事情真相。

    想通這點，瑾娘臉更黑了。

    她也懶得應(yīng)付蘇魏氏，也懶得聽她繼續(xù)吹噓這門親事如何如何登對，如何如何佳偶天成。她絲毫不給臉面的直接開口說，“有那么好的人選，夫人不如說給家中的侄女？我聽說夫人的弟妹早年守寡，因為思念亡夫，早早留下一個女兒也跟著去了。如今那姑娘也沒說親吧？那可好。兩家還有些姻親關(guān)系在，又男才女貌正相配，合該是天作之合的姻緣。”

    這次換蘇魏氏黑臉了。

    瑾娘口中的侄女，正是蘇大人小弟的女兒。自從蘇小弟疾病去世，弟妹思念亡夫，沒兩年也跟著去了。蘇大人心疼侄女，蘇母心疼孫女，兩人商量過后就把人接到身邊教養(yǎng)。那姑娘也乖巧討喜，又因為蘇大人自己沒個嫡女的緣故，真是把侄女當(dāng)親閨女疼。

    侄女的親事蘇大人自然是要親自挑揀的，不然他怕九泉之下的弟弟弟妹來找他哭訴。

    蘇大人覺得河州沒有配的上侄女的良配，就準(zhǔn)備這兩年好好使使勁，到時候升遷回京都，也好在世家大族中，為侄女挑選一樁滿意婚姻。

    蘇大人在侄女的婚事上如此用心和挑剔，多少好男兒都不入他的眼。若是她敢拿外甥兒過來說和……那不是埋汰人是什么？

    一想到大人和婆母稍后會有的反應(yīng)——大人興許會徹底惱了她，婆婆么，有可能攛掇大人休妻。一想到此蘇魏氏就覺得頭暈眼花，耳中轟鳴，好險一頭栽在地上。

    不得不說，瑾娘的這個建議當(dāng)真殺傷力驚人。蘇魏氏不敢深想，連忙搖著腦袋把那想法驅(qū)逐出腦海。

    瑾娘卻又在此時慢悠悠開口，“翩翩的親事就不勞煩夫人費心了。夫人也上了年紀(jì)，都到了享受兒孫福的時候。沒得再為這些有的沒的事情掛心。”

    “翩翩的親事自有我和他二哥為她做主，我們也不怕那些小姑子方侄子的鬼話……不是我說夫人，夫人身為蘇大人的賢內(nèi)助，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像是二月里剃頭方舅舅這話我信，畢竟老祖宗留下來的規(guī)矩，再沒有沒道理的。可像是夫人信口拈來的那句話，說實話我當(dāng)真沒聽過。我來河州也多半年了，若是有這個傳統(tǒng)，丫鬟們不該打聽不到，那些交好的夫人也不該不提醒我。既然都沒有，就證明這根本是無稽之談。說不得是夫人耳離聽差了，或是有那心懷鬼胎的，見不得咱們好，故意捏造莫須有的諺語挑撥也不一定。夫人且得靜下心好好分辨對錯，不然真被人牽著鼻子走，那才鬧笑話呢。”

    蘇魏氏：“……”

    瑾娘又說，“不管怎么說，反正我是不信的。我們也不會因為一些有的沒得人的三言兩語，就把好好的小姑子給發(fā)嫁了。我們翩翩啊，人美性子好，掌家主事還是一把好手。這樣的好姑娘，就該找最好的男兒配。那些著三不著兩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腹內(nèi)空空猶如草包的，反正我們是看不上。我們要找就找個好的，不說人要多俊美，但必定學(xué)富五車，潔身自好，要疼愛翩翩……”

    蘇魏氏聞言那叫一個心虛，有一瞬間她險些以為瑾娘是認(rèn)識她那外甥的，知道那小子完全就是她那些溢美之詞的反面。

    但這肯定不可能。

    表姐嫁的遠(yuǎn)，夫家根本就不在河州府，甚至距離河州府有幾百里的距離，所以瑾娘根本沒渠道去認(rèn)識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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